第65页

派人把王启年的弟弟王启生运去了医院,韦泽就把后勤部兼军医院院长林阿生给叫到一边,把韦泽的治疗方案给林阿生说了。

林阿生的眼睛瞪得溜圆,“丞相!你这法子……太邪乎了!”

韦泽绷着脸问道,“不用这邪乎法子,你可有别的办法么?再说了,若是这法子起了效果,咱们的兄弟们岂不是也有了救治的办法?”

林阿生低下头想了片刻,终于点头答道:“我现在就去办。”

王启年让韦泽带走了自己的弟弟,他其实很想跟去,但是他弟弟的伤势那么重,他也知道只怕撑不了多久。坐在那里发着呆,不知不觉中,王启年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突然间,王启年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他先是下意识的看向床铺,却见床上根本没有人,迷瞪了片刻才想起他弟弟已经被韦泽给接走了。方才做了一个弟弟去世的噩梦,王启年再也睡不着,他起身就前往太平军的军医院。到了门口,就被卫兵给挡住了。王启年说了自己是来看自己弟弟的,卫兵说道:“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外人不许进出医院,你明天再来吧。”

回想起白天韦泽说的话,王启年也知道韦泽未必是开玩笑。他只能回去。

第二天一早,王启年就赶到了医院。这次卫兵让他进去了,在一间门上贴了奇怪简单符号的病房里,王启年见到了他弟弟笔直的躺在床上,额头上搭了一块布。这里的风俗是给死者脸上盖块布。王启年以为自己的弟弟已经死了,正想扑上去哭,却见他弟弟的喉头蠕动了一下,身体动了动。

这下王启年才知道他弟弟还活着,再看那块布,湿漉漉的,应该是用来冷敷的。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弟弟面前,王启年摸着弟弟的脸,只感觉脸上凉凉的,竟然已经退了烧。揭开布单,他弟弟身上几处化脓的伤口处红红的结了薄薄一层痂的疤。再也不是昨天那种满是脓液与血丝的模样。

即便是不懂医术,王启年也知道他弟弟王启生这是有救了。一屁股坐到了对面空着的床铺上,王启年忍不住捂住脸呜呜的哭泣起来。

两天后,韦泽询问起林阿生王启生的伤势。林阿生一脸说不出的表情,“丞相!我是服了你!那样的法子都能想出来,可那法子可真有用!不是亲眼见到,打死我我也不信。”

“行了行了!”韦泽打断了林阿生的话,“那王启年就没有说什么?”

提到王启年,林阿生怒道:“唉!丞相,我看那王启年只怕是根本不想与咱们有什么瓜葛。到现在只是每天去看他弟弟,别的什么都不说。若不是咱们打进了桂阳州,他弟弟现在早就被枷死在州府前头了。现在咱们又治了他弟弟的病。哪怕是和咱们以前深仇四海的人,受了咱们的这等恩惠,总得说个感激的场面话吧。我听说这王启年开始亲口说过要给咱们铸炮的,现在也没动静,没想到这人竟然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呢!”

韦泽对此也很无奈,他很想王启年给自己铸炮,但是韦泽更不想王启年敷衍自己。这两日铸炮很不顺利,沙眼的问题非常严重,哪怕是采取了韦泽的提供的不少工具,照样没法解决这个问题,前后一共铸了四门炮,竟然没有一门能够铸的没有砂眼。韦泽曾经听说过一个关于满清铸炮的笑话,说是往大炮的沙眼中倒水,能倒进去一碗水。

亲自参加了铸炮之后,韦泽才知道这真的是笑话而已。自己的军工人员与参与铸炮的铁匠们可没有玩忽职守,但是往沙眼里头也能倒进去小半碗水。上千度的高温下,不小心就是非死即伤,这等火窟般的环境下,谁还真的能故意玩忽职守?

所以韦泽对林阿生说道:“行了行了!林部长,人各有志。再说了,王启年的师弟王启秀现在正在给咱们铸炮,不看僧面看佛面。总得给王启秀留些面子,你给医院里头的兄弟们说,谁也不许提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