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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陈永胜脸皮足够厚,也不管郑经有没有回应,就自顾自的往下说:“昨天梦见你嫂子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我伸手想去抱,怎么着都抱不到……你嫂子的脸我也看不清……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这就是瞎掰,昨天整整赶了一夜路,啥时候睡着了?

“我寻思着,这不是个好兆头,咱们这连里你知道,就咱们俩是汉人,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给我往家里捎个信,让孩他娘甭等我,赶紧找个人嫁了,免得老子在地下不安生……”陈永胜说着说着就动了情,面带凄楚,眼圈微红。

军人这个职业很特殊,说不定什么时候,一颗流弹飞来,军人就要去见祖先,所以很多军人之间都会有交代,一旦有不测,带个话捎点东西什么的。

军人对这个话题其实并不像影视作品里描写的那样很忌讳,那是拍出来给人看的,真正的军人,他们随时都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对于自己的后事并不忌讳,很多人甚至早早的就写好了遗书……

他们是真正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过,所以才会如此热情。

“你自己去说……”郑经的声音低沉沙哑,好像是已经太长时间不说话,已经有点不习惯,但在陈永胜听来,如同天籁。

“我何尝不想,但怕是没有机会……”陈永胜心中狂喜,面上不动声色:“咱们这个行当……脑袋都别在裤腰带上,说不定哪天就犯了太岁……有道是忠孝不能两全,咱们为国尽忠,秦爷也不会忘了咱们,反正老子的家小以后有秦爷看顾,老子就把这条命卖给秦爷了……”

不管陈永胜如何念叨,郑经都不再说话,但陈永胜不气馁,最起码郑经有过回应,不再那么死气沉沉,这就让陈永胜感觉是进步。

就在陈永胜的絮絮叨叨中,日头渐渐坠下,黑暗笼罩大地,能见度说不上伸手不见五指,但十米开外就看不大清楚。

俄罗斯人在桥头配备到探照灯,但很明显操纵探照灯的士兵没什么警惕性,探照灯的光柱三五分钟才会草草扫一遍河两岸,也就是一掠而过。

刘双喜和侦察兵们都已经准备停当,直到此时,陈永胜才发现刘双喜他们也不是全无准备,侦察兵们人手一个已经充足了气的皮囊,靠这个泅渡过去能降低不少消耗。

留在这边的杨飞翼小队也已经准备停当,他们把所有的背包都留在原地,身上只携带必须的武器,脸上抹着花花绿绿的油彩,看上去犹如鬼魅。

三点半,陈永胜他们已经隐蔽前进到攻击位置,按照预定计划,陈永胜他们原地待命,杨飞翼带着一个小队的侦察兵偷偷摸摸的摸上去担任主攻。

陈永胜注意到,杨飞翼他们的装备除了各种长短枪,还有弓箭等冷兵器,这让杨飞翼的手有点痒。

话说华人如果习武,就没有几个没玩过弓箭的,如果论普及程度,实在是比枪支普及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