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情况怎么样?”秦致远关心。
“基本稳定,卡地亚的情况比较糟,她还在昏迷,一直都没有醒过来,如果醒过来,恐怕她会留下后遗症。”茅十八声音低沉。
卡地亚就是那名受伤的女护士,她是茅十八的直属手下,茅十八非常痛心,因此看向休伯特和埃里克他们的目光颇为不善。
第一张病床上,躺的是一名年轻的士兵,他头上包着绷带,鲜血从绷带上浸出来,脸上还有被石块划破的小伤口,皮肉翻卷,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姓张,来自远东的农村,今年刚刚19岁,万里迢迢来到法国帮助你们抵抗德国人的入侵。他在卡皮作战勇敢,从抵达卡皮的第一天起就奋战在战斗的第一线,三个月来,他至少亲手击毙了15名的德军,从来没有退缩,也从来没有受伤,是荣誉军团勋章的获得者,但没想到,他却倒在了科西嘉岛的码头上,倒在了他保护的法国人扔出来的石头下,是谁的错?”秦致远疾声厉色。
这名战士意识清醒,当看到秦致远过来的时候,挣扎着要起身向秦致远敬礼,但被旁边的护士坚定的摁在床铺上。战士没有掩饰,望向埃里克、休伯特他们的目光充满仇恨,如果可能,他想跳起来把这四个家伙揍一顿,如果是堂堂正正的交手,一个打四个也不是不可能。
“非常遗憾!”埃里克面带愧疚。
“……”休伯特嘴唇嚅动了几下,却是无话可说,事实如此,再辩解那就会自取其辱。
“上帝啊!”
“圣父在上!”
另外两名科西嘉人在忏悔。
“他姓陈,今年25岁,家里有一个妻子和三个未成年的孩子,他们一家人全靠着他微薄的薪水艰难度日。自从抵达法国之后,他不抽烟、不喝酒、把全部的薪水省下来寄回远东,只希望他的妻子和孩子能够过的幸福安康。他在卡皮作战勇敢,在奔袭埃尔库贝尔时一夜间前进了25公里,连续参加了三次战斗,亲手俘获了六名德军,同样是荣誉勋章的获得者,他在战斗中负的伤还没好,就再次负伤。上一次他负伤,那是属于勇士的勋章,这一次负伤,将是某些人的耻辱。”秦致远继续介绍。
第一旅的战士,秦致远几乎每一个人都认识,对于战士们的情况,秦致远了然于心。
这名战士伤的比较重,它不仅是头部受伤,胸前也裹着绷带,那是上次战斗留下的伤口,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但是伤口还没长好。
旧伤未去,又添新痕。
这名战士没有试图起身,颤颤巍巍的举起手,就在病床上对秦致远敬了一个并不标准的军礼。秦致远整衣领,正钢盔,侧移半步,站到战士正对面,端端正正的回礼,一丝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