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秦致远不亢不卑,随口吩咐一声,陈康健撒手放开洋师傅,任凭洋师傅倒在地上剧烈咳嗽看都不看一眼。
两个水手跑过来,用仇恨的目光瞪了秦致远半天,然后搀扶起萎靡不振的洋师傅拖逦而去。
“能解释一下原因吗?”等洋师傅被人扶走后,亨利才开始追究责任。
“好啊,我早上来吃早餐,那位水手先生只给了我半勺土豆泥,并且使用侮辱性的词汇侮辱了我本人以及我的同伴,还打翻了我同伴的餐盘,又试图和这位先生动手,而且他声称要给我一个教训,我怀疑他是受人指使,故意对我和我的同伴施加侮辱。”这餐厅里刚才只有那一个洋人,剩下的都是劳工,秦致远相信,如果这位船长要调查,调查结论只会更恶劣。
“这里不是法庭,我也不是法官,指控性质的言论在这里不起作用。”亨利说了个冷笑话,可惜劳工之中只有秦致远能听懂。
秦致远感觉确实挺冷,所以没笑。
“那么作为船长,你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呢?客观来说,我和我的同伴是你船上的乘客,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你们的客户吗?”秦致远这话说的没错,劳工们坐船都是付过钱的,虽然是由益民公司代付,但是都要在以后的薪水里扣除。
“关于这件事的起因,我还要调查,如果结论确实如你所说,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牵扯到对待客户的态度,亨利也不敢大意,这关系到航运公司的声誉,以及公司股东们的利益,不是亨利一个船长能决定的。
“那么,在我调查的这段时间内,我希望你和你的同伴能够保持克制,不要让这种事再次发生,你同意吗?”谁说洋人办事效率高,亨利明显就是在“拖”,只要胜利消息号靠了岸,劳工们就会各奔东西,从此和胜利消息号再无交集,没有谁还会追究这件事的处理结果。
“是的,我完全同意。”虽然明知道亨利在拖延时间,秦致远也同意了亨利的提议,毕竟相对于漫长的旅程来说,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不值得大动干戈。
虽然不想追究,秦致远还是要提条件:“那么,从现在开始,我希望咱们两方都要保持克制,我不会针对今天得事情追究刚才那名水手的责任,希望船长你也能保证你的水手们不会再故意挑衅。”
“当然,我能保证。”亨利摇摇头,突然感觉面前的这位编号10086的中国农民比一位正宗贵族还要难缠,这种感觉让亨利感觉很不适应,他向把这种怪异的想法赶出脑海:“另外,事情的起因还没有查明,我不能现在就武断的认定是我的孩子挑衅在先,希望你能理解。”
“是的,我完全理解。”秦致远不想再说这种外交辞令般的废话,有这个时间,赶紧填饱肚子是正经。
就在秦致远和亨利白活的这会儿功夫,沉默寡言的葛立夫已经弄了满满一餐盘牛肉,现在正向鸡蛋发起进攻。
“好了,很高兴我们达成共识,祝你有个愉快的早餐。”亨利显然也不想在这个令人尴尬的地方多待,说完就点点头转身离去。
“如您所愿!”秦致远长出一口气,现在终于能够确定,这个时代的洋人,和后世的洋人没什么两样,只要了解洋人的社会结构和运行方式,洋人很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