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豁口还在可以修复的范围内，但如果没有继国缘一的突然出现让他警觉起来，恐怕他直到世界的规则崩坏到以异常天灾形式爆发出来，才会知道世界的外壁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但到那时就非他一己之力能够挽回了。

“真是无礼啊……”

无染承认他确实没想到自己会如此愤怒，他既不怜悯世人，也不怜惜世界，然而那自脚踝漫过头顶的怒火却也不是假的。

或许硬要形容的话，无染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大概就像是被侵犯了领地的野兽，尤其把手伸到他眼皮下面的“人”，他也熟悉得很，也正因为熟悉，所以他能肯定对方绝非无心之举。

“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能肆意破坏我的狩猎场的错觉？现在给我个解释吧……”

“阿赖耶——！”

不染尘世之色的幽灵引颈长啸，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一层无形的波纹向极远处扩散开，将被侵扰了其划归于己的领域的怒火与责问狠狠砸向海洋彼端的存在。

几乎就在下个瞬间，另一道波纹自不可见地方出现，像一阵劲风扫过无染所在的地方，大量的信息在他眼前铺开，把他所有的疑问都解释得清清楚楚，只是效果不怎么好，让他从火冒三丈直接变成气到窒息。

“哈？‘人类恶’？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是灵长类群体潜意识但我可不是，现在原罪之兽乱丢圣杯把我家大门砸了……不对，这应该算是直接拆地基了吧？难道还要我大度地表示没关系吗？！”

无染觉得这事简直离谱，虽然他相信自己不是被针对了，但这种庞大到可以成为规则一部分的群体潜意识完全没法沟通，他一肚子火气无处可发，如果他是个人类的话，直接气到吐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给我等着吧，我迟早会去找你讨债的！”

话是这么说……但他就算把狠话丢给对方也得不到丝毫回应，无染最终只能怄着一肚子火返回世界内侧，至于外壁上的大洞……那玩意可不是一般手法能补上的，短时间内也解决不了，他只能先放着不管。

无染再次出现的地方依然是京都，时间仍是他离开的那个瞬间，他拿出手机狠狠地戳开通讯录，从仅有的三个联系人里点开了从没拨打过的那个——五条悟的电话。

“喂，五条，你有时间吗？”

电话另一端沉默了好几秒，然后五条悟带着一丝恍惚的声音才响起：“虽然说是有……但是你这么一本正经的叫我的姓，可是让我感觉天要塌下来了。”

“某种程度上也没什么错……那十分钟后清水寺见。”心情差到不想多废话的无染也不问五条悟人在哪里，直接给出了见面的时间地点便挂掉了电话，在见人之前他得收拾一下糟糕透顶的心情，如果五条悟来得晚一点，也许还能思考一下人生哲学。

至于为什么是清水寺……这是无染唯一还记得的京都地名了——拜他特意跑来吃的清水寺八桥泡芙所赐。

刚听到时间地名就被挂了通话的五条悟简直一头问号，他刚准备给自己带来的四个学生礼节性转达一下明天团体战的规则，顺便暗示乙骨忧太可以把对面往死里打只要不死人就行，就接到了无染这通莫名其妙的电话。

不过虽说总共没说够三句话，但和无染相识多年，五条悟却知道他现在一定出现了很特殊的状况，想了想他决定鸽掉规则讲解，让年轻人明天直接自我发挥。

“看来好像是熟人想请客的样子，那我就先去赴约了？各位明天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