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来济王想做的是这个,好大的野心,好大的抱负!”侯仲良慨然一叹,然后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举动。
他打开马灯的玻璃罩,将自己呕心沥血写出来的东西塞了进去!
火苗瞬间升了上来,将数张纸都吞没了,谯定慌忙来抢,却只抢到了几张半残的纸。
桌上剩余纸稿,侯仲良也是将之揉成一团,扔进了砚池之中,任那墨汁将之浸染。
“侯兄,你这是做什么?”谯定叫道。
“我在做无用功……济王做这国是论战……以儒学注实学,以实学注儒学,儒实何有彼此?”
他这莫名其妙的话,听得谯定耳中,却如黄钟大吕一般,让谯定整个人呆了。
“不,不,他气魄还大,以百家注实学,以实学注百家……我们不过是在他掌中作舞罢了!”侯仲良说到这里,将身体一挺:“还是去海外……”
说到这,他又剧烈咳嗽起来,而且与方才不同,他咳得不停,越来越多的血从口中涌出,周围众人七手八脚将他扶平放下,还要再问时,却发现他也已经死了。
谯定手里紧紧抓着三张烧了一半的残纸,那上面还有侯仲良的血迹与文字。
短短数日之间,儒学两位大家殒命!
虽然这与杨时、侯仲良都已年迈有关,但是,这也是他们为了此次论战殚精竭虑透支过度的结果。
“侯仲良也死了?”
早晨与周宇一起喝粥的时候,周铨得到了这个消息,他对侯仲良这老头儿还是有些好感的,他与他的徒子徒孙在稳固日本方面,出了不少力气。
“是,据说彻夜未眠,在写什么文章,然后到凌晨之时,又自己将稿子毁了,只有少部分还留下来,都是如何将实学与儒学合而为一的观点。”
“将儒学与实学合而为一?”周铨扬了扬眉:“看来他们总算明白我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