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不敢怠慢,将消息再传回来,耶律延禧惊怒交加,一边下令四处搜捕,另一边则下令从上京到南京的关隘要道严加把守,勿令文妃与余里衍走脱。他很清楚,这二人要离开,只有一处可去之地,那就是余里衍的封地武清。
哪怕这几年他将余里衍软拘在上京,不令她回到武清,但他的官吏仍然无法向这里伸手,武清的守臣耶律马哥,依然忠于余里衍。更让他心烦意乱的是,以耶律大石为首的一群征日本大臣,也不只一次劝谏,耶律大石私下里甚至连连上奏,请他将余里衍交给周铨。
周铨!
想到这个曾经见过几面的汉人,耶律延禧只觉得牙齿发酸。
他不太明白,耶律大石为何会如此畏惧此人!
周铨在辽河之战中大败女真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被耶律延禧忘了,而耶律大石在日本的进展,每年从日本运来的大量物产、人口、海鱼等等,也让辽国空虚的国库稍稍宽裕,这让耶律延禧对自己重新充满自信,觉得辽国仍然是他所知的那个最强大国家,至少在陆地上是这样的。
“回禀陛下,发现了文妃与蜀国公主的行踪,她们带了百余名亲卫,日夜兼程,正赶往南京。”
萧奉先在帐外回应耶律延禧,他此时眉开眼笑,甚为得意。
文妃一党被定罪,也就意味着他的外甥不战而胜,将会成为辽国的下任帝王,那么他们这一支的荣华富贵,可以继续延续下去。
“果然,你说的没错,她们倚仗着宋国人,图谋不轨……幸好国舅你发现了她们的阴谋,若非如此,南北同时举事,则我大辽危矣!”将酒喝入口中,耶律延禧含糊地说道。
“她们有逆反之意,非是朝夕之事,武清乃是南京门户,若是给她们逃到了那里,放宋人过来,则南京必然不保……陛下,于今之计,恐怕攘外必先安内。”萧奉先道。
“攘外必先安内……嗯,汉人的这话说得不错,攘外必先安内!”酒意已经上涌,耶律延禧挥了挥手:“兵符在那儿……你调动皮室军,将她们捉来……勿伤着朕的乖女儿,文妃有罪,蜀国公主……却是无罪,你们的事情,她又不参……”
说到这,耶律延禧的话戛然而止,然后如雷鸣般的鼾声响起。
萧奉先悄声问了一下服侍的宫女,确认耶律延禧已经熟睡,他取了兵符,面上浮起狞笑。
余里衍不除不行,对于他的外甥来说,余里衍的威胁,比起文妃本人还大。文妃不过是依附于耶律延禧这棵大树,既失了恩宠,就再无力量,而余里衍所依附的大树,却在南方!
正如萧奉先所料想,余里衍逃走的计划,可不是朝夕制定的,她被软拘在上京后,思念周铨,便秘密谋划出逃之路。原本就算没有文妃之事,她也要离开的,因此沿途路程,都是有所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