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了好一会儿,他才觉得这话中似乎还有些问题,只不过以他才智见识,暂时还推不出根源所在。
“周郎所言,让人耳目大开,不过那自行车、水泥、棉布、热汽球等,如何用于制敌?”白先锋又问道。
“自行车可以代马,水泥可以修路筑堡,棉布可以遮寒,热汽球可以窥敌虚实,传递军令,甚至直接从空中杀敌……白先生可否满意?”
周铨年了看屋外,那童喜已经在门口挤眉弄眼,他对童渐有什么安排也很感兴趣,因此急于打发走这位好奇的太学生。
“还有其余否?”
“君若有空,不妨去一趟利国监,到那时,我可以向你展示一些其余之物。”周铨起身准备送客了。
“既是如此,学生还有一事相求。”白先锋却又行礼道。
“何事?”
“某虽不才,资质愚钝,却也颇知文章,愿为周郎宾客!”
周铨绝对没有想到,他提出的是这样的要求。
所谓宾客,其实就是门客。此时京师中读书人,甚至一些考中进士者,为权贵门客是很普遍的现象。比如说,李纲等就曾经为蔡攸门客,而童贯、梁师成等门下,也都蓄养着数十门客。
周铨此前所用,都是父亲的人手,他自己培养的阵列少年,如今也渐渐独当一面,但是读书人欲为他门客者,这白先锋还是第一位。
所以周铨呆了一会儿,忙将白先锋扶住,然后有些尴尬地道:“我自知自己,原先被视为市井小儿,后来被看作幸进之辈,现在嘛大伙都觉得我是纨绔……先生不知是瞧中了我哪一点,竟然放弃大好功名,想要在我门下?”
“以我资质,内舍生便是极限,太学之中,已无前途,此其一也;我不喜寻章摘句,更好兵事军略,郎君之事,正有益于此,此其二也!”
白先锋还有第三个理由,作为不甘寂寞的年轻士子,他还想跟在周铨身边,看看能不能获取更大的机会。只不过这理由用不着说出来,他与周铨都是心知肚明。
此时周铨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
无论这个白先锋是真心投靠,还是别人安插来的眼线,他都要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