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上我家大郎,赏钱一百贯!”王启年叫道。
众人面面相觑,一百贯确实不少,但是只怕有命赚没命花。
“五百贯,若是因救人出现意外,给你们家里一百贯,这足够买你们的性命了!”王启年又叫道。
他说得很尖刻,仿佛这些厢兵兵卒的性命只值一百贯。
但事实上,在很多时候,这些厢兵兵卒,连一百贯都不值!
五百贯的赏格许了下来,终于,从那桅杆之上,有个身影跃了下去。
“胡子,小心!”有人叫道。
王启年心头闪过一丝疑惑,跳下水的那个水员,他一直怀疑周铨遇险乃是此人有意所为,但现在他却是唯一一个跳入水中救人的水员……
神情微微变了一下,王启年一向不吝于用最危险的想法去揣测别人之心,因此他又叫道:“只有他一人吗,这可是五百贯!”
于是又有两个胆大体壮的水员跳入海中,至于别的,无论王启年如何许下重赏,就只肯放下小船,跳入小船之中帮忙。
王启年催促不得,也只能伏在栏杆之上,紧张地向水中望去。
他们这个小团体,是以周家父子为核心组成的,但周父虽然重要,周铨却更为重要。
伏在栏杆上时,王启年心中满是悔意,自己无论如何都该拦住大郎,不令他上这船的。
此时海水中,周铨正在尽力挣扎。
看他的模样,时沉时浮,似乎丝毫不会水。张顺跃入海中时,因为船移动的缘故,离得他已经有些远,而待那桅杆上绰号胡子的水员也入水中时,离得就更远了。
张顺虽然精于水性,可那是江河之中,海水又有不同,入水之后,他习惯性地含一口水在口中,结果那苦涩的味道,让他顿时呸呸地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