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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他看到周傥派出的那个大汉回来,身边还跟着一群少年。

十余个少年中,纪春一眼就认出了周铨,不仅仅是因为周铨多次去徐州,事实上,即使从未见过,纪春觉得自己也能在数十上百人中一眼认出这位周衙内来。

这位周衙内给人的感觉,就是极不一样,虽然很和气,态度也很平和,可是纪春就是觉得,他实际上是在俯视,不是俯视一个人,而是俯视整个人世间。

“你就是信使?将城中发生的事情细细说与我听。”见礼之后,周铨吩咐道。

纪春便将徐州城内的乱事发生又说了一遍,不过为了将周家拖入此事,他一口咬定,是狄江请徐州捕快保丁缉拿贼人,从而引起了民乱。

听到这里,周铨冷笑起来。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徐学士的意思,事情是我利国监引发的?少在那里胡扯,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若说是我利国监引发的,拿公文来,我们请徐州协作缉拿人犯,总有公文,海捕文书呢?”

纪春顿时大红脸,他猛然意识到,周傥不把徐州的民乱当回事,肯定也有这个原因。这父子虽然是从京师来的,却对这些胥吏的名堂很熟悉,没有利国监发出的公文,就没有证据证明事情与周家父子有关。

“回去告诉徐学士,他自己犯蠢,自己解决!”周铨向纪春喝道。

纪春还要上前哀求,却看到周铨已经大步走进了衙门,两个差役挡住了他。

他在后面叫了两声,可周铨就是不理。

周傥还算是悠闲,他刚刚召集了各家冶主,这些冶主听说了徐州的事情,都还算配合,答应将自己冶坑中的工人们组织起来,暂时听知事调派。这也是此前向家的下场震住了他们,而且事情关系到各自的身家性命,所以众人才如此听话。

周傥已经听到了周铨与纪春的对话,因此他一见面就问道:“究竟是去救还是不救?”

“去!但是不可听徐处仁那个蠢才,我们才多少本钱,折损了任何一个你的老兄弟,或者我的阵列少年,都远胜过徐处仁这个狗屁学士!”

周铨心里还有别的打算,可不只是不愿帮徐处仁解围。

徐州是四战之地,乱贼在这起事还行,可是想要长期占据此地,那就是自己取死。经此一乱,徐州会出现一大批失去家园的流民客户,这些人却又是利国监所急需要的廉价劳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