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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铨把着一连串的数据报了出来,听得这些冶主们个个面色凝重,不是为这沉重的损失,而是为周铨做的充足准备。

此时周铨也流露出激动的神情,这样的伤亡情况,实在是太惨重了。

“这些死伤的区区抚恤,各位都出的起,但是,每一个熟练的工人都是宝贵的,能够给各位带来几百几千甚至上万贯的收入,哪怕只是为了大伙的收入着想,也不能任由矿难发生了!”

这一次,这位周衙内没有提什么仁义道德,满口都是利益,可冶主们却能够听得进去了。只是大伙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还是那个申胖子,他跳了出来问道:“这矿难乃是天灾,谁能拦住,衙内莫非有什么妙法?”

“吃喝玩乐,你们不如我,挖矿冶铁,我不如你们,有什么妙法,自然是由你们寻着手下工头会总,然后编出注意事项来,以后咱们按这注意事项做,即使不能杜绝天空,可是人祸总能避免!”

说到这里,周铨站起身,皮笑肉不笑地道:“实不相瞒,家父和我都是上过战场手底下有人命的,杀个把人不会眨眼,诸位要发财,家父要升官,我们不挡诸位发财,可是诸位若有人要挡家父升官……那就莫怪我不客气了。”

此话说出,杀气腾腾,周围的冶主们顿时闭嘴,一个个挤眉弄眼。

他们表面上被吓住,实际上却不以为然。

但就在这时,他们听得嚎叫之声,只见一个近六尺高的大汉,拖着一个人从衙门前经过。那人浑身是血,在地上不停嚎叫求饶,声音很是熟悉。

再仔细一看,那人竟然是这利国监孔目!

利国监知事的品秩较品,相当于县令,不过因为手下管的人口地盘都不大,而且上头有徐州府,故此衙门里的胥吏文员并不多。不过是一个孔目官和一个衙前。这二人其实是利国监的地头蛇,各种关系盘根错节,与诸家冶主联系密切。但此刻,这位孔目被人倒拖着就这样走了,那个拖着他的大汉,还冷眉竖眼地瞅了众人一眼!

想到方才这位小衙内说的,他们父子可都是在战场上杀过人的,这些养尊处优惯了的富商们顿时心中一寒。

“衙内,这是……这是怎么回事?”那申胖子胆大,竟然开口问道。

“这位何孔目对家父不敬,略作薄惩罢了,以为在徐州府有人撑腰,便敢不将家父这主官放在眼中……呵呵。”

周铨最后轻描淡写的“呵呵”,却笑得众人毛骨悚然。

这些冶主们也是有后台的,而且不少人的后台还很强硬,可再有后台,也怕蛮干的,因为谁都不想吃眼前亏。眼见那孔目官被拖得越来越远,地上都有一条长长的血痕,众人心里突突直跳,开始正视周铨所说的章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