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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种问题,怎么能难得住郑允中,分明是郑允中有意借着自己之口,好生折辱气焰嚣张的辽人。

“你这孺子,为何发笑?”耶律章奴见他神情,非常不悦。

“耶律贵人只怕读书读得少了,我在大宋,市井之民,犹且知晓《史记》与《晏子春秋》,若是耶律贵人读过这书,便不会问此问题。”

那耶律章奴倒是看过史记,心中想来想去,却不知道史记与今日之问有何关系。

“史记与晏子春秋载,晏子曾使楚国,楚王以齐人在楚为盗非难之,晏子以桔生淮南为桔、生淮北为橘应对。贵人欲学楚王,自取其辱,我实在怜悯贵人生于愚昧之地,不忍学晏子啊……”

我连侮辱你都不屑!

周铨这番话说出来之后,原本被对方当众杀人弄得骇然的宋使队伍,顿时气势一振。

宋国使臣们再看那些凶恶的契丹人,少了几分畏惧,多了几分不屑。

这是一种文化绝对优势所带来的优越感,在其之后,乃是四千载传承延续之积淀!

耶律章奴被周铨这两句喷得羞愧难当,他怒火上涌,手不自觉就摸到了刀上。

这些野蛮民族,虽然学得礼仪,算是开化,但若是礼仪不合心意,终究还是要动刀的。

只不过他这手段,周铨却不畏惧,只是斜斜看着他。

耶律章奴厉声道:“竖子嘴尖舌利,莫非想要在辽宋之间掀起战事么?”

此语一喝,宋人使臣露出担忧之色,而郑允中则是觉得喉咙里有些痒痒的,忍不住咳嗽起来。

便是童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应对。

倒不是真怕辽宋发生战争,但若是应对不当,损害两国关系,回国之后,少不得要受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