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林秀拜见夫子!”林秀上前行礼,他是国子监的国子生,拜见国子祭酒,自称学生并不为过。
孙颖达在林秀走出大殿时,就注视着他,看他身若青松,气质独秀,心中暗暗点头,正好奇他是何人,没想到他来拜见了。
“林秀?原来是你!”孙颖达抚须笑道:“房相流失在外的孩子,刚回长安便救驾有功,并打压了突厥使团的气焰,不错不错。你的那道熊落大洞题,老夫至今未解出答案呢。”
熊落大洞题?
林秀的嘴角下意识抽了抽,然后一本正经道:“夫子繆赞了!”
孙颖达又问:“你怎么会在东宫?太子又在饮酒,让你出来当说客?”
林秀道:“太子相邀,不敢不来。太子殿下的确饮了些酒,所以有些头痛,不敢见夫子。最后,夫子真是料事如神,猜中我是说客!”
“你倒是坦诚,没有东扯西拉。既然你当说客,想如何劝我?”孙颖达并未生气,而是好奇问道。
林秀反问道:“孙夫子,学生斗胆询问:太子不能饮酒吗?”
“当然可以饮酒,但酒乃穿肠毒药,多饮无益,身为太子,当以学业为重,若是贪杯误事,将来如何治理天下?”孙颖达喝道。
林秀笑道:“夫子教训的是,贪杯误事,尤其是治理天下这方面,马虎不得。相信夫子教导过太子多次,太子心中也明白这个道理,为何还屡教屡犯?”
“哼,何故屡教屡犯?无法严于律己,无法自证本心。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掩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孙颖达严厉道。
林秀则道:“夫子引用《大学》,那学生不才,引用《论语》,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孔圣人四十才不被外物所迷惑,当今太子未及而立,又怎么能不被美酒引诱呢?”
孙颖达笑了,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对太子苛刻了?”
“学生不敢!当今圣人请诸位大人教导太子,就是想培养太子。因为对普通人而言,他可以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但对当今太子而言,他乃是储君,肩负大唐黎民苍生,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他背负的不是自我,而是苍生。圣人道: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而毁于随啊,所以学生明白,夫子们气愤,不是因为太子殿下表现的差,而是太子懈怠不勤、心中无志!”林秀解释道。
孙颖达听后,郑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