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我,最近长崎的事务已经上了手了吧?”等到他恭敬地跪坐下来之后,内藤忠重随口问。
“是的,大人,托大人之前耐心整理的福,我接受长崎的事务十分顺利,现在已经大体上把官署的人都掌握住了。只是……”曾我古佑的脸上出现了些忧色,“有些事情,不能令人忧心啊……”
“忧心什么?”内藤忠重直接问。
“还是大汉的问题,现在两国的贸易问题还在一直持续,还是没有恢复的迹象,这几天大汉的商船都不来了……另外,荷兰人的商船也还是受到骚扰和阻挠。”曾我古佑满面的凝重,“今天来了一艘荷兰人的商船,他们说也是被海盗追了好久,差点没办法来到长崎。”
“……看来大汉现在还是不打算改弦更张啊。”内藤忠重皱起了眉头。
他也一直在为此心忧,几次召见了大汉的使节,然而现在看来效果还是不够,大汉至少在现在还是没有改变主意的倾向。就连他访问大汉的事情,现在大汉国内还是没有传出下文来。
虽然他心急火燎,也几次催促了专使刘靖,但是却一直都没有进展,他也知道光是催一个专使没用,所以只好按捺住性子继续等待。
“大人,这样持续下去是不行的啊!长崎的收入对幕府来说是至关重要的,要是真的两国之间持续纠纷下去的话,我们……我们难以承受这个后果。更何况,更可怕的是大汉可能还不满足于此……今天来的荷兰人,他们说大汉在我们外海的兵船有增无减,兵力看上去反而增加了。有些迹象让人心悸啊,大人!”曾我古佑突然长叹了一声,“现在这种山雨欲来的气氛,实在让人难受,我……我唯恐最坏的情况发生。”
“慌什么,慌有什么用!”内藤忠重皱了皱眉头,呵斥了一下曾我古佑,“现在这种事情不要口头说出来,心里明白就好。现在就大声嚷嚷,徒然扰乱人心而已。”
虽然他呵斥了对方,但是其实心里也惴惴不安,尽管心里极度不愿意两国就此交兵,但是他也没办法完全欺骗自己,无视那些越来越多、越来越明显的迹象。
他现在已经十分紧张,整天都在为此忧心,甚至几次做了噩梦,但是正因为如此,他越发在别人面前表现得镇定,好像根本就不在意一样。
“大人,此处只有我们两个人而已,我也绝对不会在出去之后胡言乱语……可是在您的面前,难道我还能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浑浑噩噩地过下去?”曾我古佑低声回答,“大人,若是大汉真的存了对我国开战,我们两个首当其冲,而且九州也会变成危险之地,我们身为幕府大臣,要为保全将军大人和日本国的国土而拼尽全力,再不能轻忽行事了!”
这个轻忽行事的评语让内藤忠重脸色更加难看了,曾我古佑虽然是无心之语,但是听上去犹如是在指责他一样。
“之前我也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他冷冷地回答,“现在长崎的防务已经被我重新整顿了一番,并且已经严加戒备,绝不会轻易出现问题。”
“大人,如果大汉真的举兵进犯的话,光是现在这样的一点准备恐怕不够,还得再加强一些措施,”曾我古佑摇了摇头,“至少我们先应该让九州各藩都整备以来,以防万一。”
“这是将军大人下令才能够做的事情,我们怎么可以轻动?”内藤忠重反问,“况且九州各藩当中,又有几个人会真心实意地拥护幕府?让他们整备,要是大汉没有打过来的话,我们这样草率的行动岂不是埋下了九州动乱的种子?就算九州没有动乱……恐怕将军大人哪里的问责我们也顶不过去。”
“大人……现在形势紧迫,这个时候就没必要再管那么多了!”曾我古佑有些着急了,“将军大人派我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授予了防备大汉的任务,就算调动九州各大名,也算是在将军大人命令之下的行为,就算事后追责,也不至于被处罚太甚……可若是大汉真的开战了,那我们要是什么都不做,这就是灭顶之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