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从船上卸下十门火炮,两门六磅炮,四门三磅炮还有四门一磅的轻炮,在赵家军的船上还有十几名炮手,这次也是跟着下船,在他们指挥下,士兵和水手们将炮身放在炮架炮车上,然后用牵来马匹连接拖走。
“这些日子在海上,估计连酸水都吐干净了,这次回程,死活也要跟着大军走。”下船以后的炮手都在念叨,引得周围一阵哄笑。
吉香站在高处看着这一切,这次自海州港运炮北上的事情他自然知道,也知道其中的风险,赵家军的火炮威力除了铸炮之外,还有这炮架炮车,让火炮从要塞武器变成了野战的利器,这样的机密自然不能被其他人偷走,可海运火炮的时候也不能不带,只能是分拆运输。
赵家军自己的船运送最要紧但不是最重的炮架,余家船队运送火炮炮身,而郑家大帮这边则是运送炮弹和火药,赵家军在余家船队里有自己的内应和眼线,算得上半掌控,至于放在郑家大帮船上的炮弹火药这等是最不要紧的。
还好半路上没出什么岔子,顺利在天津港这边接上了头,卸完火炮之后船队的人没有闲着,而是将码头上的存粮开始搬运上船,如果大军在天津这边遇到什么波折,船上的粮食就可以用作军粮,虽然眼下看似乎不用多此一举,但战场上能多做一分准备总是好的。
码头上的忙碌持续到了凌晨,当天际发白的时候,该忙的总算忙完了,靠近天津城池的货场区域已经被清理出足够大的地方,而码头附近则是堆满了粮食。
赵家军的阵地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在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节约粮食,一包包粮食被堆积起来,或者用作火炮的遮蔽,或者用作临时营房的工事,奔波而来的马匹都在吃着处理过的粮食,天津码头上的物资实在太多了,因为这边并不仅仅为了供应官军,还是供应京师的最后一个运河节点,北上的物资大都汇集在此处。
天津城门始终紧闭,赵家军先头的骑兵各队都已经吃完了早饭,天津城这边依旧没什么反应,吉香将先头骑兵分成十七个连队,亲卫旅的人则是下马,和船上的人混编,驻守在以火炮为中心的各处要点,严阵以待。
这边倒是用足了力气,奈何天津城内不见丝毫的反应,倒是在用过早饭半个时辰后,监视城池的轻骑回报,说是天津城的北门打开,有几骑快马离开,不多时又有消息传来,说是这几骑一半向西而去,另一半则是向南,大家都能判断出来去向,一路应该是去往京师,一路则是去静海县的官军大营求援,不管怎么算,这天津城内还不知道静海县那边的大败。
或许因为赵家军的骑兵先赶到这边,溃兵都会闪避开来走,而官军骑兵则是朝着更远的方向逃窜,尽管昨晚吉香布置了轻骑在周围警戒,可没有和官军败兵遭遇,但吃过早饭一个时辰之后,撒出去的轻骑回报,前方有一只几千人的官军正在赶来。
从静海县到天津这边有几十里的路程,赵家军大队没有追击,先头骑兵过去后没有太大杀伤,向着天津退却的败兵怎么也能收拢起来。
“各队预备着,咱们这边能看到了就打,火炮对准天津城门方向,看着大队兵马过来,他们怎么也要出来试试。”吉香下了命令,天津这边也是有几千官军驻扎的,看到城外有大军来到,他们必然要动。
当远处的烟尘出现后,不少赵家军的骑兵都是站起来张望,倒不是临阵惊慌,而是这烟尘未免太大了些,看着可不像几千人的样子,连吉香也接连派出骑兵去查探。
等接到回报后吉香哑然失笑,敌军规模没什么变动,只是因为队形太过散乱,所以才弄出这漫天烟尘来,但这个声势却给天津城内了信心,城头瞭望的人已经变多了,甚至还能看到城门的旗号摇动,想必是城内官军正在瓮城里集结。
在码头这边竖着的都是官军旗帜,尽管破烂,上面还沾染着血迹,不过看着总归是官军在这边驻扎,毕竟昨天吉香率骑兵急进,沿途官军只是逃散,可没有人知道他们去哪里,唯一古怪的是,河面上几艘大船,已经有人攀爬上了桅杆,在高处瞭望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