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香咳嗽了声,比起赵进,他更怕陈昇,不过这次陈昇脸上也浮现笑容,开口说道:“咱们手里的家丁,跟咱们出生入死,还在咱们手里拿到了田地,全家温饱,还能挺起腰板做人,没了你,没了赵字营,这些他们拿到的都没了,为这个,就值得拼上性命,大香说得也不错,咱们现在光家丁就有近五千人,就算里面有软骨头,咱们四千总能有的,有这四千人,我们什么都不该怕!”
“大哥,今年新进了不少连正队正,授田的事情本来安排在年中,其他加田的也在那个时节,不如就在四月前做完吧!”王兆靖开口笑着说道。
赵进皱眉笑了笑,无奈地说道:“我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你们倒是心宽的很,这次一旦应对不慎,很可能瞬时间崩散,我们出生入死辛苦经营起来的场面,就会彻底完掉,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陈昇没有接这句话,而是开口问道:“真要打,咱们能打,但要打多久,咱们在徐州和邳州倒是都有粮食存着,可也支撑不了一年以上,而且一旦开打,这些粮食可能还要有波折。”
“打起来的话,邳州那边的骆马湖庄园,清江浦的大市,几处的庄园集市恐怕都会停歇,或者被别人夺了去,耽误的时间越长,麻烦就越大!”王兆靖也沉着脸说道。
刘勇迟疑了下,也附和说道:“一旦动手,那些土豪和响马杆子之类的很不好说,这几处被咱们管的太严,这伙人心里也都有怨气的,到时候我们管的不那么严了,难保会出乱子,这帮人要是和官军合流,真是麻烦。”
到这时候,吉香才算是冷静下来,等着赵进那边拿出决断。
又是安静了一会,赵进开口说道:“我们的根本是徐州,能保住徐州,其他各处都可以拿回来,既然已经豁出去要做一场,有些细枝末节也不能在意了,事后也逃不出咱们的手心,至于什么时候打完,也是简单,咱们从徐州打出去,占住邳州,掐住隅头镇和骆马湖,不出一个月,就要招安了!”
听到这里,吉香倒是愣住,纳闷地问道:“这么简单?”
“漕运是天下命脉,占住邳州和骆马湖那边,漕运就被咱们掐断了,北地就有断粮的危险,到那时候,自然会招安咱们。”王兆靖开口说道。
吉香还是糊涂,又是问道:“不是说还能走海运吗?那个什么余家那么多船!”
“走海运,运河上的好处怎么办,从南到北,一年上千万两银子的好处怎么可能丢下,比起这些好处,比起在这好处里分润的上上下下,招安个反贼算什么。”赵进冷笑着说道。
吉香此时才是恍然大悟,屋子里又是安静了下去,赵进端起早已经冷下去的茶水一饮而尽,擦擦嘴又是说道:“那个马冲昊那么多骑兵,要合练,要过江,人吃马嚼的也要预备,如果他不搞什么突出奇兵,最早也要两个月之后才能动,在那之前,我们能把该做的准备都做好了。”
“大哥,要不要先下手!”刘勇开口说道。
赵进又是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虽然咱们已经要做一场,可大伙一定得记住,我们不能先动手,是他们逼的,如果他们没过来,我们大刀阔斧的先操弄起来,那么就是早有反心,那时候恐怕真的会人心离散,可如果是这伙番子无事生非的逼迫,那么道理就在我们这边,别人会同情我们,事后招安,也会有个转圜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