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小弟冒昧问一句,真要是事到临头,难道咱们还有不动的可能吗?”王兆靖顿了下又问。
“若是到时候不动,咱们就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赵进回答一句。
“那就是了,若不能谋定后动,咱们除了动没有别的选择,大哥还有什么可迟疑的,无非是在动之前,尽可能的做好准备!”王兆靖说道。
赵进在那里沉默了一会,摇头失笑说道:“你们的话说和没说一样。”
“都已经到现在这个地步,说这些话本就无用。”陈昇说得依旧很不客气。
倒是王兆靖同样笑着说道:“大哥这几个问题,小弟会写信问问家父那边,家父学识渊博,见多识广,多年为咱们考虑,或许有更恰当的法子。”
赵进点点头,陈昇一直是极有主见的人,他从小是祖父教养,然后又是跟着赵进一起打拼,遇事做事都是自己想和判断,而王兆靖则是一直遵从他父亲的意思做事,即便现在放弃功名科举路跟随赵进,这也是得了王友山的默许,毕竟对于王兆靖来说,王友山太高大了。
“快过年了。”赵进没头没脑的说了句。
……
万历四十七年,大明很多人都过得很糟心,朝堂诸人因为辽东边事,天下百姓因为这辽饷和两次加征苦不堪言,不过,对于江南地方的世族高门来说没有丝毫的影响,他们大多有功名,不必担心辽饷征收到自家头上,他们的财源都是在经商海贸上,和年景没什么关系,这一次春节,照例又是休闲和狂欢。
和江南大多数富贵人等相比,权势正盛的南京锦衣卫指挥佥事马冲昊却过得很冷清,他的家人据说都已经回到京师,南京这边自然没什么人会特意留意马冲昊家人到底去哪里了,锦衣卫里面很多南京土著,反倒对马冲昊这冷清过年暗地里幸灾乐祸。
虽说没和家人在一起,可马冲昊这年也不是一个人过的,秦淮河边上一家酒楼的后厨都没能回去过年,而是带着帮工和材料来到马冲昊的住处,操办酒席,“马都堂”要款待从北边来的老部下。
正厅内摆着三桌席面,近四十个人分桌围坐,大家都是穿着便服,这些客人都是三四十岁年纪,没有一个发福臃肿的,各个散发着剽悍之气,兵器都堆在门边,要用随时可以拿到,上菜的是酒楼那边的帮工,第一次端着菜进屋的时候,被这伙人齐齐盯着,吓得站都站不稳,直接把木盘翻在了地上,瓷碟粉碎,凉菜散落一地,惹得满屋子哄堂大笑。
“当时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就和小时候在野地里遇到狼一样……”满头冷汗的伙计和自己同伴解释说道。
按照锦衣卫的规矩,指挥佥事这等亲军内的高官除了自家仆役之外,还要有锦衣卫番子们值守伺候,对这些南京本地的土著,马冲昊从来都是信不过,他们连院子都进不去,只在院门前后值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