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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兼刽子手的赵振堂在捕队的地位不低,除了总捕头陈武之外,别人没资格下令,所以想忙就忙,不想忙就清闲。

捕房里三两成堆的闲聊,赵振堂却坐在角落里喝茶,旁边炉子上滚着水,随时冲泡,正悠闲的时候,看到前面捕快们纷纷站起打招呼,却是总捕头陈武过来了。

陈武和陈昇看着就跟一个模子出来似的,都是胖大汉子,白净的很,走到赵振堂跟前,赵振堂也要站起,却被陈武摆摆手示意不必。

后面有捕快讨好的搬了凳子过来,陈武坐下后,示意其他人离远点,捕快们都是笑着散开,转头都小声议论:“赵大刀和陈头的关系越来越近了,这儿子关系好,老子的关系也跟着亲近……”

“你还有心思喝茶?”陈武坐下开门见山地说道。

赵振堂在陈武面前放了个茶碗,倒满茶水后,笑着说道:“为啥没心思,现在天下太平,城内也没什么案子。”

陈武端起茶碗吹了吹,没好气地说道:“少打马虎眼,你那小子快要翻天了,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居然吞了铜头那一片的产业,惹的刑房老李和我好一顿抱怨。”

“他抱怨什么,我儿子已经多给他一成了,上午还和我拍胸脯,说有事尽管找他。”赵振堂笑着说道。

陈武摇摇头,神色放严肃了些,开口说道:“还不是你教的,老赵,铜头算不得什么,不过城南一摊浑水,各处牵扯不清,吞了铜头,方方面面都会找麻烦,你就这么放心吗?”

赵振堂也坐正身体,沉声说道:“陈头,我说这些我没教过他,我也没让他干什么,你信不信?”

看到赵振堂说的认真,陈武一愣,赵振堂继续说道:“城南那边跟六房和卫所的人关系近,一向不怎么理会我们捕房,收拾收拾也应该,不过要紧处不在这个,现在世道越来越不安宁,咱们才这个年纪,还要在捕房里做好多年,他们一时间接不了这个位置,我觉得与其让他们憋在家里,不如让他们去世面上滚滚看看,算是个历练。”

陈武本来已经把茶杯端了起来,听到赵振堂这番话后,手在半空中停住,眯着眼睛看了会,才笑着开口说道:“这些话是你说的,还是你死去的那个兄弟说的?”

没等赵振堂回答,陈武抿了口茶,放下茶杯说道:“历练归历练,总要有个身份,除了王家那个小少爷和董家那孩子,其他人都要补个白役做公的身份!”

赵振堂笑着给陈武重新斟满了茶,两个人都没继续说话。

晚上到家,赵进看到自己母亲满脸担心,知道是因为没有回来吃午饭,而木淑兰则笑眯眯的帮着做饭做菜,早晨的小脾气已经不见。

赵振堂按时回家吃晚饭,赵进一直想着自己父亲会说些什么,没想到赵振堂就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切照常,只是在吃完晚饭的时候说了句:“一定要小心点,这事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