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页

“第一个你不用管,我自有安排,你心里有数就行。”杨荣淡淡道:“至于第二问题,就看他们的本事了,还是那句话,咱们尽人事、听天命!”说着朝陈斌抱拳道:“郡马,接下来一段时间,一定要注意保密,咱们不能再联系,一切全靠默契了!”

“是!小侄谨记!”陈斌抱拳还礼,两人便就此分道扬镳。

待人马声音渐渐远去,道旁草丛上的厚厚的积雪,却突然松动隆起,一个裹着整片兽皮的瘦小身影,从雪堆下钻出来,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好一会儿,见没有人返回,才收起兽皮,直起身子,往中军营疾驰而去。

中军后帐中温暖如春,永和王朱济烺手持金杯,斜倚在铺着厚厚虎皮的矮榻上,望着满脸是伤,几乎无法一眼认出的韦无缺,语带淡淡揶揄道:“这都几日了?你怎么还不毒发身亡?”

“我被那个姓吴的耍了,”韦无缺一脸怨毒道:“他给我吃的根本不是什么解药,而是让我继续中毒的毒药!断了药之后,虽然让我痛不欲生,但疼到顶点后,发作得便越来越轻,间隔也越来越长……”

“这么说,解毒的办法就是不吃他给的解药?”朱济烺听了捧腹大笑道:“你被耍得好惨啊,哈哈笑死我了……”

“……”韦无缺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断药之后这几天,他是怎么过来的?无时无刻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全身噬咬,又像是在被刀劈斧凿,痛到极点甚至一度发了疯的想要自杀,还是永和王让人把他捆起来,又在嘴里塞上棉布,这才让他熬过最难熬的几天,才渐渐不那么痛苦……至少没有寻死的念头,只用自残就挺过去。他这一脸满身的伤,就是这两天的印记。

可想而知,此刻他心中的怨毒,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朱济烺正笑着,外面侍卫禀报说,‘钻地鼠’回来了……永和王自幼喜欢舞刀弄枪,与江湖亡命为伍。自立门户后,又搜罗了一群鸡鸣狗盗之徒,钻地鼠就是其中之一,此人最擅长潜行、跟踪、刺探、盗窃之类,朱济烺特意命他跟几个同行,在散会后尾随各路将军,听听他们私下说了什么。

“让他进来。”朱济烺呷一口杯中的御酒,微闭双目道。

不一时,那个獐头鼠目、身材矮小的钻地鼠进来,给永和王磕头后,盯着他手里的酒,舔了舔嘴唇。

“你这个死酒鬼!”朱济烺探手捞起一小坛酒,丢到他面前。钻地鼠忙小心翼翼地接住,眉开眼笑地收在怀里,朝朱济烺龇牙笑笑道:“因为他们是边走边说,所以来到小人面前时,已经说到一半,小人只听到他们后半截对话。”

“讲。”朱济烺微闭双目道。

“他们说,王爷的安排有个漏洞……”钻地鼠便将听到的情况禀报王爷。

听完钻地鼠的禀报,朱济烺已是怒不可遏,把金杯重重捏扁,喝道:“这两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亏着天成提醒,不然本王非要被他们坑了不行!”说着高声下令道:“来人,把他们给我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