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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饮得急,莹白色的汁液顺着嘴角洒了满胸,也不擦拭,看了看潭中复聚之月,嘿嘿一笑,向廊上走去。

婢女在身后问道:“郎君,几时起行?”

骆隆身形一滞,徐徐回首,注视着垂首的老婢,裂嘴一笑:“快了,兴许几日,亦或……”言至此处一顿,指着笼中鸟,淡声道:“若非,拔此鸟之毛,毛种于树下,身置于犬腹!”

“是……”

……

春雨淅沥,不作串,反似蓬。

刘浓踏出室来,望了一眼苍茫细雨,揉了揉涨痛的眉心,与顾君孝对膝终夜,饶是他聪慧绝伦,现下已是头昏脑涨,暗觉两侧太阳穴如针作刺。

长长吐出一口气,阔步走向雨中。

“刘郎君,且稍待……”

廊角行来一婢,面善,是顾荟蔚的贴身近婢,左手拿着桐油镫,右手提着食盒。

刘浓笑道:“出院便乘车,何需再用镫。”

婢女好似知晓他会这样说,弯嘴笑道:“小娘子言:镫之一物,于顶之上,虽仅笼三尺方园,但足以遮风挡雨,切不可轻弃。”

刘浓微微一笑,接过婢女手中镫与食盒,掌开镫骨,大步嵌入风雨中。他将一走,廊角走出了顾荟蔚,他与顾君孝彻夜长谈,娇艳的小娘子也辗转于帷幄之中,眨巴着眼睛片刻未寐,此时看着茫茫的细雨,情不自禁的皱眉嗔道:“终日奔波来去,也不知爱惜己身……”

从顾氏出来,来福正背靠着车壁打盹,刚刚走到车前,来福立即便醒了,睁开一对闪烁着光寒的眼睛,待辩清眼前的小郎君,按着腰剑的手一松,裂嘴笑道:“小郎君,去哪?”

“去……陆氏!”

刘浓沉声回应,钻进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