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经征调,函谷关内外也只有不到两万楚军,路上所设关卡壁垒,只能暂缓敌军攻势,敌军一旦发起猛攻,少则半月,多则一月,必至关下。函谷关与神雄关类似,神雄关没能挡住敌军,函谷关也不能,比京城还要危险。陛下至尊之体,若是陷于城中,则臣等死罪,天下更将因此无主。”
韩孺子寻思一会,问道:“函谷关若是失守,敌军东出,洛阳能守多久?”
洛阳更守不住,崔宏只得道:“楚地广大,洛阳并非最后的退路。”
“天下虽大,一退就得再退,总有退无可退之时。太傅不必多言,朕明白形势危急,可也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事情必须知其不可而为之,朕别无选择,大楚别无选择,唯有死守关卡,直到塞外可以一战。”
“如今天气已冷,不到开春,塞外难以开战,至少还要三个月。”
“所以京城和函谷关至少要守三个月。”
崔宏目瞪口呆,好一会才说:“这、这不可能啊。”
“想办法,大家都要想办法。嗯,刚有一个好消息,满仓城被烧掉了。”
“真的?”崔宏眼睛一亮。
“有人亲历此战。”
“太好了!”崔宏心中一松,可这股高兴劲儿没能持续太久,很快就烟消云散,“满仓城一毁,敌军难做长久打算,可是凭借多半个关中的积粮,敌军坚持几个月还是可以的。”
“所以京城与函谷关一定要守住,将敌军困在关中,数月之后,塞外楚军才有大胜之机。”
崔宏还是觉得做不到,但是没有再多说,躬身道:“望陛下三思,臣等死不足惜,唯陛下不可有一点闪失。”
“朕会三思,但是只思一件事,如何守城。”
崔宏告退,韩孺子知道,太傅还会再来,他必须想出一个办法,增加守城的胜算,同时也能说服群臣。
能用上的招数都用上了,却没有一招万无一失。
韩孺子没法安坐在屋子里,带人出去巡视一圈,登上城墙查看,函谷关虽然比不上京城高耸,却比一般城池坚厚得多,可崔宏说得没错,神雄关没挡住敌军进攻,函谷关也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