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舅原是农夫,平时还能强迫自己遵守规矩,一着急就不管不顾了。
卓如鹤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王国舅是替自家人着急,太后离京,他们自然跟随,太后不走,他们也不好走,即使太后下令,王家人若是离京,也会落下坏名声。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
“你是宰相,陛下走的时候将京城交给你,你不能决定,谁能决定?别唬弄我们老实人,这件事就得落在你身上,你不管,我不撤手。”
卓如鹤甩手,王国舅手劲儿却不小,他只好道:“我这不是正要进宫嘛。”
“我跟你一块去。”王国舅说罢就往轿子里挤。
两边的随从急忙拦下,一人说:“国舅,你不是有自己的轿子吗?”
王国舅这才醒悟,松手后退,“咱们一块进宫,一块劝说太后,总不能让太后留在京城。”
卓如鹤还有一堆事务需要处理,却接连被琐事所困扰,心情越来越差。
“如果陛下在这里……”卓如鹤在轿中自语,既愧疚又怀念。
没走出多远,轿子又停下了,卓如鹤跺跺脚,一名随从掀帘道:“有百姓拦路,已经派人去驱逐了。”
迁宫洛阳的消息早已传出,城内大乱,人人都想抢先离开,可是自从听说神雄关失守以来,京城各门一直封闭,没有朝廷的命令谁也出不去,百姓因此拦路求情,希望开门放人。
卓如鹤不能下令开城门,那会引发更大的混乱,拦阻宫中诸人的道路,而且人若是都跑光了,只剩空城一座,更难守卫。
轿子缓慢前行,外面的叫喊声越来越响,卓如鹤心中惴惴,打算一到勤政殿就下令全城戒严,不许百姓随便出门。
砰的一声,轿子一晃,差点倾倒,卓如鹤大惊失色,双手扶住两边,以为遇到了刺客。
一个似男又似女的声音高喝道:“让我见宰相,凭什么不让我见宰相?我连皇帝也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