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御史所言极是,可朕有一点不明,冯御史在御史台任职至今,未见几份弹劾他人之奏章,何以得罪同朝之臣,反受弹劾?”
冯举吃了一惊,身上出了一层冷汗,立刻跪下,想要辩解,却想不出合适的话来,只得道:“臣自忖无错,不知奏章里弹劾臣什么,望陛下告知。”
“你先起来。”
冯举慢慢起身。
“有一份奏章,弹劾你身为监察之官,却与朝臣来往甚密。”
“绝无此事,臣只是……只与亲友往来,人之常情。”
韩孺子微笑道:“冯御史的‘亲友’好像不少,朝中大臣多半都与冯御史沾亲吧?”
“没那么多。”冯举额上渗汗,“臣、臣知错了,今后再不与朝臣往来。”
“嗯,偶尔往来一下也没什么,毕竟有一些人是真正的亲友。”
冯举越来越不自在,怎么也没想到皇帝会拿自己开刀。
“还有一份奏章,说冯御史人虽已离开吏部,手却留下来,吏部上下皆听使唤,任命了一批‘冯氏官’。”
冯举又跪下,与刚才的弹劾不同,插手吏部可是重罪,“污蔑!这是污蔑!臣自从担任左察御史以来,再没有去过吏部,顶多……顶多与相熟的官吏偶尔相聚,闲聊而已,绝未干涉过任何事务。”
“朕也不太相信,朝廷大官任命由朕亲定,次一级官员决于宰相,吏部不过推荐而已,如何给‘冯氏’立官?”
“陛下英明,有陛下此言,臣无憾矣。”冯举心里越发惴惴不安。
“另有一份奏章,说冯御史不满废私奴之令,与大臣勾结,阳奉阴违……”
“血口喷人!”冯举显得极为愤怒,脸上青筋毕露,“臣敢问一句,是谁在弹劾臣?有何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