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孺子了解这套规矩,于是“苦劝”一番,最后崔宏跪头谢恩,接受兵部尚书之职。
“朕有一人推荐给太傅,请太傅在兵部多加考验。”
“陛下推荐之人必不会错。”
“难说,此人做事还算稳妥,也能出谋划策,只是风评不佳,朕因此颇为犹豫。”
“不知陛下说的是哪位?”
“水军将领赖冰文。”
崔宏点下头,“老臣听说过此人,弃文从武,据说是因为……”
“那件事是真的吗?”韩孺子问道。
崔宏已不像刚见面时那么尴尬,但也没自在到无话不说的地步,“耳闻而已,不知实情。”
“多事之秋,先论才再论德吧。”韩孺子没再问下去,“太傅执掌兵部之后,要如何应对西方之敌与北方匈奴?”
“静观其变。”
“请太傅细说。”
“西方之敌根底未知,但也不必过于恐慌,此敌若从西域来,则其数量必然不多,若绕路由北方来,与匈奴合流,不过是更多匈奴人而已。大楚防范匈奴一百多年,或攻或守,皆有成规。眼下大楚尚无力远攻,以守为主,塞外碎铁城、马邑城一西一东扼守门户,背后长城横断,再后是边塞郡国。依过往之策,塞外驻兵不宜多,多则空耗钱粮,且敌踪不明,塞外无路,不利楚军调动,只可向边塞诸郡国加强驻军,塞外有事,出城接迎,若是匈奴专攻一处,关内调兵也方便些。”
若在从前,韩孺子必然要与崔宏争辩一番,以证明“过往之策”未必适应现在的情况,但他只是点点头,“这正是朕所依仗太傅的地方。”
崔宏脸上显出一丝明显的意外,很快消失,“老臣守成而已,难图进取,无论何时,陛下若有他选,老臣立即交印让贤。”
“望太傅勉力支撑,总得边疆稳定,朕才放心让太傅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