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松了口气,同时也松开客人的胳膊,笑道:“四老爷,客人要走,我在这里苦留呢。”
宋阖对女子一点也客气,向金纯忠拱手道:“湖县地处偏远,只有这等残花败柳,万望兄台见谅。”
女子面红耳赤,讪讪地坐到一边,不敢多说什么。
金纯忠还礼,“阁下盛情,在下心领,只有一事疑惑:阁下认得我吗?”
宋阖大笑,“赫赫有名的金玄衣,天下何人不识?恕我眼拙,过了这几天才认出兄台,失敬。”
玄衣使者是临时职务,金纯忠早已上交,如今他只是普通的散骑常侍。
对方认出自己的身份,金纯忠不再掩饰,扫了一眼屋里的其他人,宋阖心领神会,喝道:“都出去,这是京城来的贵客,你们看一眼就得了,没资格服侍。”
女子与仆妇全都笑着退出房间,显然是被骂惯了。
金纯忠只有一名随从跟进来,站在门口没动。
宋阖请客人落座,端起一杯酒,“敝县没啥好东西,请兄台聊饮一杯薄酒。”
金纯忠按住身前的酒杯,“先说事,再喝酒,否则的话,我心中不安。”
宋阖又一次大笑,放下酒杯,收起笑容,“兄台直爽,我也不客套了,金兄来我们湖县,是替上面做事吧?”
金纯忠心中一惊,据他所知,皇帝只对他下达过命令,当时周围再无别人,连跟来的几名随从都不知情,宋阖何以得知?难道殷家余威尚在,还能探听到宫中秘密?可杨奉家人与殷家能有什么关系?
见金纯忠不吱声,宋阖脸上重新浮现笑容,“我就直白地说吧,金兄昨天开过价码,没问题,湖县虽小,这点银子凑得出来,只是一时拿不出现银,金兄说吧,送到哪里?京城还是洛阳?人到银子到,绝不会晚一天。”
金纯忠一愣,发现自己可能猜错了,“我总得知道这些银子是用来买什么的,如果那船货物这么值钱,我就去再进一批。”
宋阖每到尴尬时就放声大笑,“金兄真会说话。”他的笑声来得快,去得也快,“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金兄还不明白我们湖县想买什么吗?金兄为何而来,我们自然就要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