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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孺子沉吟片刻,“朕只是有这个想法,尚无具体计划——诸侯王怎么会知道朕的想法?”

“陛下削减齐国,改为临淄国与数县,就是一个预兆。”

“齐国先后两次叛乱,不该削减吗?”

“应该,但诸侯王看到的是威胁。”

韩孺子没有开口,他的确是要“威胁”各地诸侯,齐王叛乱、代王无能、洛阳侯刺驾……宗室烂得比朝廷还要严重,必须来一次刮骨疗伤。

赵若素继续道:“接着陛下又收回洛阳,另行任命河南尹,各地诸侯不免更加紧张。他们对别的事情可能不在乎,唯独削蕃,哪怕只有一点迹象,他们也能嗅得出来。这份奏章表面上是为代王求情,其实是在试探陛下的心意:如果陛下没有发怒,甚至公开宣布代王无罪,放他回代国,则诸侯安心;如果陛下大怒,他们自会请罪,反正也不是什么大罪,然后他们会再想别的办法保住自己的地位。”

“他们还有什么办法?像齐王一样叛乱不成?”

赵若素拱手道:“叛乱是非常手段,微臣不敢预测,微臣只说正常手段:他们应该会从陛下身边的人下手,陛下最信任谁、谁对陛下影响最大,他们就会想方设法将此人拉到自己这边。”

“与韩稠的手段一样。”韩孺子轻声道。

韩稠很早之前就在讨好慈宁太后,效果显著,深居宫中的太后正需要外臣的帮助,很容易受到迷惑。

赵若素自然不会说出名字,又一拱手。

“关于削蕃,可有惯例?”

“陛下不觉得太早了吗?”

韩孺子摇头,“大楚既然是韩氏的江山,宗室就当以身作则,宗室不正,朝廷何以正?天下何以正?你只说之前有没有惯例吧。”

赵若素想了一会,“有,依微臣所知,共有三种惯例。”

韩孺子很满意,“都说来听听。”

“一是诸侯王犯下重罪,依律削蕃或是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