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将近,别人家一派欢欣气象,崔府仍笼罩在愁云惨雾之中。
最后是平恩侯夫出了一个主意:“要说劝导人心这种事,名医未必有用,自己家也是灯下黑,非得找一个聪明伶俐的人才说得通。”
她推荐的是东海王。
崔母写信,平恩侯夫人亲自去请了三次,东海王终于勉强同意。老君是东海王的外祖母,对小时候的他一直宠爱异常,东海王于是以助丧的名义来到崔府。
崔腾躺在床上哼哼哑哑,像是呼吸不畅,又像是在唱小曲儿,只是走调严重,谁都听不懂。
东海王也听不懂,一进屋就向床上拱手道:“恭喜你啊,崔二。”
崔腾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来者,继续哼哼,过了一会,见东海王不往下说,他有点急了,示意仆人扶自己起来,靠着旁边叠好的被褥,问道:“崔家流年不利,一堆倒霉事儿,我又病成这样,何喜之有?”
正在屋子里东瞧西看的东海王走到床边,笑道:“你病成这个样子都没死,岂不值得庆贺?”
崔腾怒目而视,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东海王,你来讨打是不是?谁请你来的?我连你们一块收拾。”
东海王点点头,“果不其然,我就猜你是装病,让我一下子就诈出真相。”
崔腾气得几乎要晕过去,推开仆人,真的下地站了起来,可他卧床太久,身子又虚,起得过猛,只觉得脑子里一阵眩晕,再明白过来的时候,人已经重新躺下,面前还站着笑呵呵的东海王。
“你怎么还在?”
东海王向仆人道:“出去,我们哥俩儿闲谈一会。”
仆人不敢走,东海王道:“崔二,你敢不敢单独跟我说话?”
“滚!”崔腾怒喝道,也不知是对说的,仆人自觉领受,匆匆走出去。
“来吧,你想说什么?笑话我,还是挑衅?都说出来吧,我受得了。”崔腾挺脖说道,神情比平时的确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