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页

一壶酒很快喝完,比大家预料得要快,有好事之徒忍不住计算了一下,发现竟然是黄普公喝得最多。

“老黄可以啊,我们在这儿磨嘴皮子,你一个人喝得痛快,拿我们的闲话当下酒菜了。”燕三爷是燕家自小养大的家仆,算是几名仆人的头目。

黄普公看了一眼空空的酒杯,嘿嘿笑了两声,似乎自己也不理解为什么会喝掉这么多酒。

“酒不能白喝、闲话不能白听,老黄,你说怎么办吧?”

其他人跟着起哄,一块逼问。

“三爷做主。”黄普公呆呆地说,更显老实。

“让我做主我就不客气了,给爷几个再去买坛好酒。”

“顺便再带几样小菜,干嚼咸菜越吃越渴。”另一名仆人插口道,他一开头,其他人纷纷开口点菜。

等众人说完,黄普公道:“我没钱,谁能借我点?”

“屁话,大家都拿一样的工钱,你没钱,我们哪有余钱借你?”燕三爷对地位低的仆人向来不会客气。

“老黄,你没家没口的,把钱花哪去了?是不是在京城养女人了?”仆人们更要起哄了。

黄普公是闷人,受到斥责和嘲笑,全无反应,站起身,笑道:“我去别处借钱。”

黄普公一出屋,燕三爷就从柜子里又拿出一壶酒,鄙夷地说:“他肯定又拿去赌了,别理他,咱们接着喝酒,让他找人借钱去吧,看看有谁不开眼。”

炭是杂炭、酒是劣酒、菜是咸菜,但是烤着火、喝着酒,由里而外的暖和,谁都不想出屋,巴不得少个人分酒。

黄普公出了屋子,寒风一吹,不由得紧紧身上的薄衣,入冬的时候他领过一身棉衣,只穿了一天就交给当铺,再也没赎出来。

他揉揉鼻子,实在找不出可以借钱的人,来京城几个月了,除了自家的仆人和几条街以外的赌场,他不认识别的人,思来想去,他只能去一个地方。

燕朋师正在书房里埋头苦读兵书,遇有欣赏之处,提笔记下,或是做些注解、发通感慨,一名美貌的侍女为他研墨铺纸、斟酒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