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王脸色一变,“陛下,我可……”
韩孺子笑道:“别紧张,朕问的是从前,不是现在。”
东海王脸色稍缓,笑得还是有些僵硬,“当时只想着当皇帝以后的威风凛凛,没想过太具体的问题——应该是罗焕章吧,他是我的老师,爱管人,也擅长管人,当时崔府里的人都挺怕他,连舅舅崔宏也对他客气三分。”
“他不是不想当官吗?”
“嘿,罗焕章是读书人,却有勋贵世家的傲气,他是不愿当小官。母亲对我说过,像罗师这种人,起步就得是三品官,三五年就得官至极品,否则的话,留不住他。”
韩孺子对罗焕章印象深刻,“这么骄傲的人,居然相信望气者的鬼话,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东海王笑得更加尴尬,当初被望气者蛊惑的人不只是罗焕章,东海王与整个崔家都信之不疑,以为帝位唾手可得。
“他还在狱里吧?”
“应该是,陛下不会要将他放出来吧?”
韩孺子想了一会,摇摇头,“监狱对他挺合适。”
罗焕章骄傲得有些疯狂,不宜为官,更当不了宰相。
两人又聊了一会,东海王告退,由此猜出皇帝的心事,预见卓如鹤前途无量,可他不能亲自去讨好大臣,谭家人远在东海国,又都没有官职,一时指望不上,只能望洋兴叹。
到家时天已经黑了,没想到家里还有客人。
平恩侯夫人提前几天从东海国回来,特来看望表弟,送来不少礼物,正与王妃谭氏相谈甚欢,看到东海王进屋,立刻起身热情地迎上来。
东海王吃了一惊,瞥了一眼谭氏,脸上堆出笑容,“大姐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人彼此客套,谭氏一旁笑道:“这么晚了,无论如何也要留下吃顿饭,要不然人家还以为我这个王妃不懂礼貌呢。你们姐弟俩聊着,我去安排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