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孺子也曾被困城中,对守城颇感兴趣,与赖冰文聊了许多,召见结束时,他心里已经做出决定,此人可为船坞守将。
以赖冰文的身份,能得到皇帝的单独召见,已属殊荣,可他还不甘心,将要告辞的时候,忍不住说道:“末将早年失德,陛下想必有所耳闻。”
“嗯。”韩孺子真想问赖冰文当年勾引的是谁,可他是皇帝,有些好奇只能藏在心里,不能表露出来。
赖冰文似有不平之色,很快平静下来,“以德选将,则天下无将可用。”
韩孺子道:“你觉得因为早年的无德之行,自己才不能成为平海盗大将?”
赖冰文点点头,他参与过好几次倦侯府的聚众商议,对皇帝不像第一次拜见时那么敬畏,敢于表达真实想法。
“平海盗的事情先不说,匈奴才是真正的大患,朕欲派大臣出使匈奴,赖将军可愿一往。”
赖冰文虽然不明白话题怎么会转到匈奴这边,还是躬身回道:“末将愿往。”
“此去不是几个月,而是三年、五年,甚至更久,朕需要一人留在大单于身边,时刻关注那边的变化,你能做到吗?”
赖冰文一呆,再回答时已显得勉强,“只要陛下觉得有必要,末将……”
这样的回答与拒绝无异,韩孺子大笑,“赖将军果是恋家之人,倒也无妨,只是平海盗并非一时之战,海盗骤合骤散,连个大头目都没有。在朕的计划中,三年造船可成,五年不让海盗近岸,要到十年之后,才能令海盗绝迹。在此期间,水军需常年泛舟海上,普通将士尚可轮换,大将却难登岸,请赖将军细思!”
赖冰文脸上一红,跪下磕头,讪讪离去。
对另一位将军狄开,就比较简单了,皇帝召见,勉励了几句,送他出府,此人可为辅将,做不了独挡一面的大将,他自己也清楚,能得皇帝赏识,已经非常满足,没有更多的要求。
只剩下一个燕朋师,韩孺子迟迟没有做出决定,他已派人给东海国的景耀送信,让他暗中调查军功的真相,在此之前,他仍给予礼遇。
崔腾特别推崇这位年轻的将军,一有机会就说他的好话,韩孺子往往笑而不答。
这天傍晚,韩孺子进膳时发现一件怪事,满桌子一股药味,许多菜肴里明显掺有药材,他叫来侯府总管老太监何逸,问道:“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