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闲聊了一会,韩孺子微笑道:“阁下似有心事。”
王坚火已经不抱希望,皇帝经历过晋城之围以后,身上的锐气少了许多,做不成大事,“流民皆已遣送回乡,有一些人可能来不及种粮了,但这都是地方上要解决的问题,草民帮不上忙,草民今日是要向陛下辞行。”
“你要离开洛阳?”
“嗯,四处云游,然后去临淄落脚,那里有草民的一所宅院。”
河南尹韩稠向丑王赠送了两所宅院,一所在京城,一所在临淄,王坚火都已在奏章里写明。
韩孺子笑了两声,知道丑王在点醒自己,带头走进附近的一座亭子里,太监们立刻送上果酒,随后退下。
“事情很难办。”韩孺子开诚布公,他征询过许多人的意见,除了崔腾,都以为洛阳不好治理,抓的人太少,无济于事,抓的人太多,只怕整个大楚的商业运转都会受到巨大影响,至于韩稠,乃是皇帝的长辈,又得王美人的欢心,处置此人尤其要小心。
王坚火无意劝说,点头道:“草民明白,草民只有一事相求。”
“请说。”
“大批流民为了返乡,从商人手中借钱借粮,到了秋后,免不了要卖地、卖人,沦为奴隶,家破人亡不说,对朝廷也没有半点好处。”
“嗯,阁下觉得该怎么办?”
“允许各地百姓从官府借贷,暂度难关。”
“各地官府未必有这么多钱,再有几位河南尹这样的官员,大可接受商人的贿赂,强迫百姓还贷。”
王坚火轻叹一声,“陛下既有难处,就当草民没提过吧。”
“不,这件事总需解决,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王坚火想了一会,摇摇头,“草民尽力而为,或许还能救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