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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看似安全,但是装的人少,还容易在巨浪中倾覆,大船破旧,但是载的人多,或许能抵住巨浪,若是只有一次机会,大船当然是更好的选择。

韩孺子与瞿子晰针锋相对,郭丛与杨奉旁听,为杯中添茶,送到两名争论者面前,郭丛为缓和气氛,笑道:“不如两船同用。”

他这句话不合时宜,韩孺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瞿子晰也没有好脸色,上下打量郭丛两眼,对他似乎有些失望。

四人当中数郭丛年龄最大、声望最高,这时却羞红了脸,比韩孺子之前没有品出茶水的妙处尴尬百倍,双手按席,俯首认错。

瞿子晰问道:“最近这些年虽说不上风调雨顺,却也没有大灾大难,且多是人为,无需大船,只需小船,即可平安驶过。”

大楚外有匈奴窥视,内有流民作乱,但这些都不是前所未有的大难,朝廷无所作为,才使得形势越来越严重,只需要一位不作不闹、不争不抢的平庸皇帝,就能解决这些问题,让一切恢复正常。

“风起于青苹之末,当其未盛之时,能有几人识得?”韩孺子不想再用比喻了,直接说道:“宫内混乱,太后玩智弄权,引入江湖术士以驭群臣,君等想要平庸之帝,最后得到的只怕会是泥胎木偶,人祸何以斩断?”

“我们自有办法让太后交权、让江湖术士再回江湖。”瞿子晰说道,但是没有详细解释,这是他们的秘密。

“匈奴人分裂已久,西匈奴本已安居蛮荒之地,突然东迁,一战而收伏东匈奴,足以显示其势未衰、其兵正强,却惶惶如丧家之犬,乃是因为身后还有更强大的敌人。此股强敌发誓要与楚人一战,巨浪虽远,至则摧屋拔树,诸君可有应对之法?”

瞿子晰摇头笑道:“大楚虽有病在身,不惧北方蛮夷,倦侯无中生有一股强敌,正是我等所惧之智。”

韩孺子正色道:“读书之人何以忘史?大楚定鼎一百二十多年,击溃匈奴不过是几十年的事情,往前三十年,与匈奴人僵持不下,再往前三十年,甚至不得不向匈奴求和纳贡,现在的大楚更像哪一时期?”

如今的大楚肯定比不上武帝的鼎盛时期,这一点谁也不会否认。

瞿子晰沉默了一会,说道:“空口无凭。”

韩孺子道:“远方强敌,西域必有所觉,礼部主宾司或有所闻,数日之内,将有匈奴使者进京,他们知道的更多。”

瞿子晰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表示送客。

在巷子里,韩孺子问道:“我应对得还好吗?”

“非常好。”杨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