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孺子盯着崔腾看了一会,崔腾嘿嘿地笑,越发显得无辜。
韩孺子没办法,只好另寻目标,目光转动,可那些平时嚣张跋扈的勋贵子弟们,没有一个离开队列,要多规矩有多规矩。
韩孺子这才发现,根本用不着杀鸡骇猴,这群“猴”已经被吓住了。
他有点纳闷,自己并没做什么,只是小小地惩罚了一下崔腾,按理说不至于产生这么大的威慑力,可事实摆在眼前,众多勋贵子弟全都骑着马原地不动,反倒是他们的随从,一个个露出惊讶之色。
事有蹊跷,韩孺子没处询问,于是向本营军吏下令,命他们整顿队形,众多随从退到后方,勋贵子弟排成四列,与部曲士兵连在一起。
他的命令得到执行,没有半点违逆。
韩孺子回到队伍最前方。他这边的队伍不停调动,引起了对面的注意,那些堵门的士兵开始紧张了,勋贵子弟敢冲锋,他们可不敢真挡。几十位将官更是慌乱,围着东海王说个不停。
没多久,东海王回来了,“他们就一个要求:等大将军的命令,倦侯不可自行其事。”
“我只等到天黑。”韩孺子说,即便没有大将军的令牌,他也要出城,倒不是倔强,而是知道做事必须彻底,半途而废会毁掉他刚刚建立的威望。
东海王上前一点,小声道:“真是奇怪,他们开始还挺强硬,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软了下来,好像……好像以为你要做什么大事。”
“我能做什么?不就是当诱饵吗?”
东海王干笑两声,“你永远也想不到传言有多夸张。”
“你说他们突然改变态度,哪来的传言?”
“我也奇怪,传言好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柴悦终于在天黑之前与张有才一块赶到,带来大将军的令牌与手谕,勋贵营可以正式出城了。
堵门众将官有了台阶之后立刻撤到两边的街巷里,让出城门。
直到整队人马都走出城门之后,韩孺子才放下心来,向柴悦问道:“为什么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