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遇上一队巡街官兵,柴韵也不减速,当着官兵的面拐进一条巷子里,官兵大呼小叫地追了一会,也就放弃了。
“跟官兵不能讲理!”柴韵大声道,兴奋劲儿又起来了,“越讲理,他们越怀疑你有问题,能跑就跑,他们都很懒,不会追太久,而且一旦追不上,他们也不会上报,以免担责任。”
话是这么说,可也只有柴韵这样的人敢于实践,万一被捉,他有办法逃脱惩罚,别人断然不敢尝试,张养浩等人紧紧跟在柴韵身后,神情慌张,直到身后再无追兵,才放肆地大笑。
六人骑马在街巷中转来拐去,韩孺子隐约觉得路径有些熟悉,他嘴上说要“随波逐流”,心里却没做好准备,忍不住又问道:“咱们这是要去哪?”
柴韵没有回答,过了一会他勒住坐骑,“到了。”
这里显然是某座府第的后巷,韩孺子正努力辨认,张养浩吃惊地说:“这不是崔宅吗?”
韩孺子想起来了,这里的确是崔宅,他从前来过,走的是正门,因此没有马上认出。
“没错,就是崔家,咱们来跟崔腾开个小玩笑。”柴韵兴致勃勃,又往前走出一段路,指着一扇门说:“崔腾受了惊吓,不敢回内宅,肯定住在这里。”
张养浩开始害怕了,拍马上前小声劝道:“柴小侯已经赢了……”
柴韵神情立变,冷冷地斜睨张养浩,“你怕了?”
“不不……”张养浩更怕眼前的人。
“你从前跟崔腾玩过,不想得罪他?”
张养浩露出讪笑,“崔二昨天连胆都吓破了,谁愿意跟这种人玩?”
柴韵这才笑了,咳了两声,向同伴们各看了一眼,突然纵声高呼:“崔腾,出来爬树啦!”
柴韵连喊几声,停下来又看向同伴,张养浩等人既害怕又兴奋,也跟着大叫崔腾爬树,只有韩孺子没开口,在一边笑着倾听,心里却在感慨,勋贵本应是大楚的根基,却已衰落成这个样子,皇宫里的人大概永远也看不到、想不到,自己还曾经幻想过张养浩会是未来的猛将与忠臣,其实只是一厢情愿。
后门突然被推开,从里面冲出一大帮人,手持刀枪棍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