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一箭双雕,必须得接!”蔡兴海看上去比倦侯还要兴奋。
杨奉再次打量蔡兴海,“你从前只是一名杂役太监,所谓‘督军’连个品级都没有,只是太后派驻军中的临时使者,凭什么敢为倦侯效命?”
这话问得太直白了,韩孺子觉得有些过分,可是也很想知道答案。
蔡兴海一开始低着头,这时抬起来,傲然道:“杨公在军中待过吗?”
杨奉摇摇头。
“军中的将帅有两种:一种是贵人,高高在上,就算带兵几十年,也未必认得麾下的将士,大家也听他的命令,只要能破敌立功,谁不愿意往前冲呢?可是一旦形势不对,立不得功、保不住命,管他娘的,撒丫子跑吧,反正彼此也不熟;另一种将帅是军人,无论出身高低,都肯与士卒同吃同住,有功赏、有过罚,他以真心服众,大家也愿意为他卖命,既是为了建功立业,也是为了报答知遇之恩。”
蔡兴海向倦侯躬身,“倦侯于我有知遇之恩,当初在宫里,倦侯不以杂役为卑贱,委信于我,令我侥幸立功,今日之我也不因倦侯出宫而怀二心,杨公想知道原因,这就是原因:将帅里贵人常见,军人难求,恕我不敬,视倦侯为军人。”
韩孺子还礼,不知说什么才好。
杨奉重重地叹了口气,“好吧,我相信你,但是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再找人了,等我想个计划,要接回夫人,只靠人多是不够的。”
“遵命。”
韩孺子觉得气氛过于凝重了,说:“把外面的人叫进来吧,他们是来帮忙的,留在外面实在无礼。”
蔡兴海答应一声,抬腿就要往外走,杨奉将他叫住:“等等,你这么跟大家说……就说倦侯感谢诸位仗义相助,失德之人,不敢邀诸位入府,百王巷并非寻常之地,来往耳目众多,请诸位速去,它日再谢。”
蔡兴海先是疑惑,突然明白过来,“还是杨公见多识广,我这就去……要是羽林卫和虎贲卫再来人呢?”
“他们不敢来,若是来了,我也有办法应对。”
蔡兴海快步跑出去。
韩孺子道:“你做得对,我不应该再连累更多的人。”
“连不连累要看时机,这种时候连累再多人也没用,必要的时候,整个天下也要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