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调转方向,将三名“太监”护在中间,带他们去见上司,蔡兴海稍稍松了口气,张有才频频出列向后观望,总怕刀客再追上来。
宫门郎不是什么大官,责任却很重,管理的区域出一点小错也是重罪,刘昆升早就心神不宁,觉得白天时中郎将更换得过于蹊跷,一听说东宫附近莫名出现三名太监,不由得大惊,立刻出屋查看。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名不同寻常的少年。
守卫皇宫的普通士兵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皇帝和嫔妃,刘昆升见过几次,那还是武帝和桓帝在位期间,所以他不认得当今天子,却能在黑夜中准确认出皇帝的服饰。
“你……”刘昆升五十多岁了,身体不是很好,连惊带吓,一下子坐倒在地上。
蔡兴海不顾脚疼,几步上前,扶起刘昆升,低声道:“进去说话。”
刘昆升连连点头,请三名“太监”进屋,对护送的士兵严厉地说:“留在这里,谁也不准走。”
众人听令,却免不了切切私语,最后一致得出结论:无人居住的东宫又闹鬼了。
值宿的房间里还有几个人,都被刘昆升撵出去,然后转身仔细观瞧,片刻后心中再无怀疑,跪下磕头,“卑职刘昆升叩见陛下。”
屋子里很简陋,只有一张床和几只凳子,桌上点着油灯,韩孺子没有坐,双手抱着太祖宝剑,对刘昆升说:“朕要出宫,你能帮忙吗?”
刘昆升抬起头,“这个……陛下出宫可是大事,卑职、卑职做不得主……”
“难道皇帝不能做主吗?”韩孺子心中着急,脸上却不显露,“俊阳侯谋反,他的圣旨是假的,根本没资格担任中郎将。”
刘昆升早有预感,听到皇帝亲口说出事实,还是大吃一惊,寻思一会,问道:“陛下出宫是要见谁吗?”
“朕要见外面的大臣。”韩孺子想找的是宰相殷无害,但是没有说出来。
“宫中发生意外了?”
“太后被奸贼劫持,朕要汇集群臣前去营救。”韩孺子知道许多大臣忠于太后。
刘昆升将心一横,说:“既然如此,不用去找外面的大臣,陛下既已出宫,可以亲自免除俊阳侯花缤的官职,陛下一呼,内外宿卫谁敢不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