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句含糊的回答,左吉按自己的思路理解,将心一横,说:“早在大臣们围攻太庙的时候,奴才就知道太后坚持不久,上官家势单力薄,即使掌管了南军,也不足以震慑群臣。陛下既然有心,奴才愿效犬马之劳。”
韩孺子的计划是一点点地问出真相,令左吉有所忌惮,结果这名太监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前一刻还在虚张声势,下一刻就表态愿当先锋。
跟齐王一样,太后也信错了人。
“朕从来就不担心外面的大臣。”韩孺子仍以虚言回之,究竟有哪些大臣站在皇帝一边,他还一无所知。
“陛下在勤政殿折服齐王世子,同时也折服了诸位大臣,消息早已传遍京城,大家都说陛下聪明英武,必是一代圣君。”
左吉开始拍马屁了。
韩孺子静静地听完,“告诉朕真相。”
“是。”左吉匍匐在地磕了一个头,仰头说道:“那是今年二月二十三前后,思帝与太后大吵了一架,没有外人在场,奴才也只是听到寥寥几句,思帝离开之后,奴才进屋,看到太后手上流血,于是帮太后包扎。太后流泪,说思帝不孝。几天之后,思帝得了重病,月底就驾崩了。”
“这么说你没有亲眼见到思帝动手?”
“肯定是思帝啊,思帝刚走奴才就进屋,太后手上已经流了不少血,总不至于是自伤吧。”
“你没撒谎?”
“奴才怎敢?只求陛下念奴才立过一点点功劳,日后能给奴才留一条活路。”
“只要你不是首恶之人,朕不会追究。”韩孺子也学会怎么在话里留一手。
左吉没听出来,急忙道:“奴才不是首恶,奴才连协从都不算,思帝之死与奴才一点关系没有。”
“太后为何要对亲子下手?”
“奴才真不知道,不过太后与思帝一向不亲密,完全不像母子,流言说皇太妃才是思帝生母,当初为了争夺王妃之位,才让给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