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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恩咬了咬牙,事前方略布置中,他与守将说得很清楚,待流贼大部正式进攻时,城上城外,左右三方一起群起夹击。然仅仅是一些游骑的骚扰进攻,最多射几只箭矢,他们就按纳不住了。

那边炮声铳声是如此的猛烈,似乎天地震动,然仅仅一刻钟,就听哭嚎声大作,无数的溃兵从关厢处冲出,他们喊叫着,就往箭楼这边冲来,他们哭喊声形成了惊心动魄的声浪,让城上守军颤抖不已。

王承恩脸色铁青,一刻钟啊,仅仅一刻钟,数十百多,最多千余游骑的骚扰,斜关厢的守军就溃败了。

他们武备不可谓不精良,他们拥有大量的战车,每车都重六百斤以上,是那种需要用二头骡马牵引的偏厢重车,车上还各配有佛郎机铳两门。

这些战车还尽用桐木等坚硬的木料所制,车上装有可拆卸的挨牌,挨牌上包有铁皮与皮革,防护力惊人,普通的弓箭火铳根本就无可奈何。挨牌上面还绘有飞龙、狮头等图样,可以惊吓敌马。

这些战车造价不菲,每辆车成本至少在十两银子以上,更别说还有上面的火炮了。很多守军使用的还是鲁密铳,等闲边镇强军都用不上。他们就是冷兵器手,大多使用的也是开元弓,制造非常困难。

种种装备堆积,都是民脂民膏,百姓们省衣缩食换来的精良器械,然此时都让这些人弃之如敝屣了。

看他们两手空空跑来,那副哭嚎窝囊的样子,王承恩脑皮发炸,他厉声喝道:“传我命令,不得开门,敢有违者立斩不赦!”

身边双脚颤抖的小太监连忙将他命令传给守门将官,一旁的李国桢沉默叹息,为城防感到担忧。他双眼通红,已经不解衣袍多日夜,然除此他无能为力,或许到时城陷,唯有一死以报国家。

那些溃兵跑到城下,或者大哭哀求城上开门,或者破口大骂威胁,也有人一言不发,立时转身去降流贼。

王承恩看他们路上田边跪满一地,显然都抱着投降的心思了。

他叹息道:“此辈真是枉负皇恩。”

他看向城墙处,守军们个个神情惶恐,更赫然不见守门的总兵官符应崇,厉声喝道:“符应崇去哪了?”

身旁众太监唯唯诺诺,他们哪知道符应崇去哪了?事实上京城急起,就有很多将官各种借口,都躲避家中不出来。

李国桢一向将符应崇视为心腹,此时见王承恩生气,害怕他一时怒起,就将符应崇寻来斩了,也连忙道:“是啊,符总兵呢,他去哪了?快快寻找……这符大牙,越来越不象话了……”

也就在这时,城墙上响起符应崇有些尖利的嚎叫声:“众兄弟不必惊慌,我符大牙在此,我带来了大量的银圆犒赏,有果然敢奋勇杀贼的,都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