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府镇东路兵备道马国玺呵呵笑道:“诸公怕是别有心思吧,所以对永宁侯唯恐避之不及。”
他脸上虽带着笑,他语中满是森冷的寒意,马国玺在宣府镇日久,当然知道王斗在做什么,也知道京师各人在害怕什么。
大同巡抚卫景瑗没有说话,他只是皱眉深思。
一直坐着喝茶的李邦华长叹一声,他放下茶盏,对下方的延庆州知州吴植道:“吴刺史,联络上书之事如何了?”
吴植叹息道:“士绅并不踊跃,皆环视观望,下官也是无能为力。”
他神情憔悴,语气中更充满悲愤与无奈。
李邦华又长长的叹了口气,他长吟道:“诽誉交争,则人主惑矣。下官久在宣府,便知永宁侯没有错,然朝中诸公可知,又或是故意不知?”
他叹道:“国朝优待官绅太过,永宁侯不过稍稍纠正之,诸公何必忧惧若此?还是他们以为,流贼会比永宁侯更好?”
其实他知道朝中诸公在想什么,因为他以前也是这样想的。
王斗事实上在宣府镇与都护府实行官商一体纳粮,虽然他手段比较隐晦,不象孙传庭那样出格明显,更不象流贼那样赤裸裸掠夺,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的手法。
除了他治下军户,王斗并没有强迫任何人。
然不纳粮交税,就会被边缘化,不能进入权力核心不说,连各赚钱的产业都跟他们无缘。各地狡兔三窟者虽大量派遣家人亲属进入宣府,进入安北都护府,为了得到汉籍与各类称号,大笔大笔的捐钱。
很多人获得了“善人”等称号,获准了进入各行业门槛,但其实心下还是不满的,因为在大明各处,他们根本不需要付这笔钱。
这是一点,种种的优待特权没了,便是朝中大臣的家属也一样,王斗根本不在乎他们的面子,令各人恼羞成怒。
还有,朝中外面很多人认为王斗其实很“阴险”,比如李邦华,朱之冯等人,他们是何等品誉高洁之人士,然被王斗安排去环保局工作,尽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他们现在更由士林清流的形象,变成了十恶不赦的小人,已经快被宣府镇,都护府,山西各处的士绅商人骂出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