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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传庭对靖边军印象最深的便是各方条例化,因此也在新军中作这等尝试。只是行军打仗,条例化哪是那么简单的?识字者少,对条例军规的理解便浮于表面,识字者少,一些基本经验只能口口相传。

口口相传,稍稍大点的败仗,老兵种子一去,新来的兵卒就茫然无措,原来的经验也很可能失传,就算这些经验是原本军伍用鲜血与生命换来。

所以这时名将作用非常大,因为他懂得一些基本的经验与知识,甚至将这些知识作为家传秘法。

而靖边军的做法,是将打仗练兵作为操典,历来的经验教训与条例编成教材,这样就算士卒消耗多少,也可以源源不断再诞生出来。

当然,说来简单其实也难,毕竟靖边军的教育,整个宣府镇的教育,都是大明别处不能比的,现在军中底蕴也非常深厚。比如靖边军中现习以为常的赞画,孙传庭就非常缺乏。

文人不知兵,武人不习字,如何看沙盘,如何看地图,如何看账册?如何知道谋算,如何知道规划?除了打仗一窝蜂,就没有办法了。

还有那沙盘地图,基本的测绘人员,孙传庭都苦于不足。他这些年苦心收罗的幕僚们,撒到陕西各处,便如大湖里的点滴墨水,转眼消失无踪了,深深感觉不够用。

所以此次大战谋划,很多是依靠雇佣来的那些靖边军人员。

还有行军、扎营,粮草供给等,也多是靖边军中赞画吏员们在规划,孙传庭虽然知兵,但与靖边军相比,就感觉后勤粮饷供给非常混乱,毕竟执行团体不能比,不得不安排靖边军人手处理。

此次新军行军扎营等杂务,也由这些雇佣来的靖边军将官们谋划,特别吴争春委任赵荣晟、李正经率二部人马督促负责。

大明此时行军要求不多,最大的要求就是克期到达,此时情况,将官们在接到调兵火牌,为了不误了限期,或是无力统协全军,反正将官领家丁狂奔。

出兵几千人,跑一天,掉了三分之一人马,跑两天,掉了三分之二人马,跑三天,不知还余多少人马。

最后按期到达,除了二、三百有马家丁,余者队伍稀稀拉拉,可能十天半个月,才会相继到达,最大的情况,极有可能三分之一人马不知所踪,不知从何寻找。

这种行军情形,当然是靖边军不能容忍的,他们也要求克期到达,然这种克期到达,基本是全员到达。就算有掉队,有生病,有水土不服的士卒,也不会超过全军的百分之一,而不是那种出兵三千,最后赶到只有三百。

所以除了平日训练,伙食供应,医士准备,一路的行军规划非常重要,全程多少里,每天该走多少里,何处可以下营,何处有水源,何时可以起程,都有专门的安排,严格的执行。

不是今天状态好,就多走,别天状态不好,就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