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有性内心激烈冲突着,最后他一咬牙,顿足道:“也罢,老朽就厚颜愧受了。”
那富商打扮之人喜道:“先生答应去宣府了?太好了!”
他一连声对那二人吩咐:“赶紧的,安排下去,准备先生起程事宜。对了,先生的家人也要安排妥当……”
吴有性目瞪口呆的看着三人忙活开了,好象,老朽还没说到这个事吧?
不过他早就对宣府镇颇为向往,那方对医道是如此重视,或许,自己到了那后,可以更好的发挥有为之身,为医患疫病尽自己的心力,永宁侯的赞誉举动,更让他心中非常温暖。
当下顺水推舟的默认,只叫来童子,让他一起收拾东西,准备打道前去宣府。
那熬药童子睁大眼睛:“侬说啥,去宣府?听说那地方可冷了,撒泡尿都冻成冰棍……”
……
崇祯十五年十月中,洛阳城外。
密密麻麻的营帐铺满洛水两边的土地,上书“闯”字的各色大旗猎猎飞舞,在寒风中极力鼓动着。
李岩静静站着,看着残破的城池,荒弃的土地,眼中闪过沉痛之色,心中更闪过一个念头:“不患贫而患不安,难道我是错的?”
早在崇祯十三年底的谋夺洛阳之战中,李岩就极力鼓动闯王据河洛以争天下,以为明太祖高筑墙,广积粮之策。
闯王对自己信任有加,也对他承诺到了这一点,只是,自己有愧啊。
他与刘芳亮一军一政,在河南府屯田经营,初时也有成果,颇练了一批新军,只是……
官兵一批一批的来了,先是傅宗龙,再又是陈永福、曹变蛟、王廷臣,又有总督汪乔年,每次官兵到了河南府后,都是烧杀抢掠,把“义军”加到官府头上的痛苦,一次次还到“根据地”百姓头上。
这样来回的折腾,河南府已是一片白地了,谈何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