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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丈夫眉头紧皱,咬牙忍受,六娘更忧,那日受了刀伤后,因为没有医治,杨元发左臂的伤就重起来,已经化脓了。

不论当时的裕州城,还是后来的南召城,大夫郎中,也全部被收罗走了,这闯王军中,人命都不值几文,被裹胁的饥民,更没人会理会,如此下去,不但丈夫左臂难保,可能,还会因此失去性命。

“早知道,就不跟来了。”

六娘流泪道。

当时在裕州城,闯军宣扬得很好,加上粮米被抢光了,也不知怎么活下去,糊里糊涂的,就成为裹胁的一员。

只是,到了闯营,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要干很多活,每天只喝些稀粥,还经常是一天喝一次,又要日奔夜奔,攻打城池,这日子,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头啊。

“慎言。”

对面一个老者说道,还谨慎地听了听周边动静。

他一样衣不蔽体,头发全白,脸上皱纹有如斧凿刀刻,这老者被称钱叔,老妻早死,在门前摆个小铺,裕州城都空了,他自然做不成生意,只好随大军走。

他年纪不过五十,然此时看上去,便有如七十,空洞无物的眼神,一样透射着对生活的绝望。

他说道:“不要被旁人听去,免得有人密报。”

他叹息:“也不要想着逃跑,前几日,就有几个落草者,也就是逃跑的人,被活活剐了,义军中,是严禁有人逃跑的。”

六娘不敢再说话,众人也是恐惧,人说千刀万剐,杀千刀的,往往指罪大恶极之人,但前几日被剐的那几人,也只是普通的裕州百姓,没干过什么坏事。

钱叔知道,他们还是邻坊的,平日遇见,也有打过招呼。

众人不敢谈这个事,转而说起别的。

此时钱叔身旁,还坐着两个男子,一个四十多,长得憨厚,佃农出身,人称温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