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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腰间的佩刀,刀刃一点一点的抽出来,眼中寒光闪闪,脸上疤痕轻颤,显是动了杀机。

“走。”

另一个为首闯兵,按住了他,一挥手,几个闯兵,一拥而出,留下一家人,仍在哭泣。

“元发哥,是我害了你。”

屋内,六娘一边哭泣,一边为男人包扎伤口,还好,手臂仍在,只是,已经伤了骨头,怕这手,以后……

杨元发轻抚妻子的头发,柔声道:“不怪你,是我无能,护不了你们娘仨个。”

看着妻子,她从嫁给自己,就没过一天的好日子,六娘才二十多岁啊,然鬓角间,已经有几丝白发,杨元发心如刀割,眼下,家内仅有的一点粮米都被抢走了,以后怎么办?

一家人默默哭泣,听外间充斥街巷的哭叫吵杂声,慢慢止熄下来,有声音响起,却是一闯骑在街巷来回宣讲。

“奉天倡义营,文武大将军李示:官府无道,小民嗷嗷,王侯贵人恶剥穷民,不肯一丝一粒以济百姓,今有文武大将军奉天倡义,讨暴虐,行天理,不当差,不纳粮,抚流亡,通商贾……”

“义师军纪严明,大军所过,秋毫无犯,文武大将军曰:杀一人者如杀吾父,淫一女者如淫吾母……”

然后是无数人入城,震天的歌谣响起:“杀牛羊,备酒桨,开了城门迎闯王,闯王来时不纳粮。”

小夫妻呆呆听着,听周边邻居,似乎胆子大的,已经开了门,六娘垂泪道:“元发哥,怎么办?”

杨元发说道:“出去看看,走一步算一步吧。”

小夫妻带着双胞胎女娃娃,小心翼翼出了房门,看街上,越来越多人,还有左邻右舍出来,都相互打听。

他们这些贫农小民,一点点铜钱,碎银子,那些搜屋的闯兵也看不上,只是,家内粮食米面,吃的,全部被拿走了。

看到杨元发左臂包扎得紧紧的,仍透着血痕,众人问起,都是叹息:“何苦呢,保住性命最重要。”

六娘又流下泪来:“可是,没了粮米,以后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