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甲更大声冲他吼叫:“李大人,若大军有损,这责任谁来负?你吗?”
听阁臣相争,崇祯帝抚了抚额头,感到一阵阵头痛,每次都是这样,众人除了争吵便是争吵,根本没有应对的良方。
他心中烦躁,正想询问内阁首辅周延儒的意见,这时吏部尚书李日宣忽然说道:“皇上,恕微臣斗胆,微臣以为,我王师与奴决战时机己到。”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李日宣淡然道:“诸位大臣或许有所耳闻,忠勇伯十万大军,己自塞外出兵,直指锦州!现锦州之奴内心惶惶,此谓天赐良机,可遇而不可求之,此时不战,岂不枉费天机乎?”
阁内一片诡异的平静,崇祯皇帝的右手,也不可抑止颤抖起来,尤其听到那十万大军时。
塞外的消息,越来越多传入他的耳中,也不知谁在推波助澜,许多言官还风闻而动,弹劾王斗蓄养私兵,擅开边畔等,这些奏疏,崇祯帝皆尽留中不发。
良久,陈新甲愤愤不平道:“实属一派胡言,一派胡言!真是荒唐,王斗哪来的十万大军?李阁老,你是内阁大臣,岂可听信传言,做这等市井闲妇之举?”
面对陈新甲的攻击,李日宣也不生气,只淡淡说了一句:“就算没有十万,一、两万总有吧?空穴来风,未必无音。”
阁臣陈演,此时也笑盈盈地道:“忠勇伯好手段,不声不响,就编练出如此多强师劲旅,不愧为国之栋梁。”
各人诛心之言,让陈新甲文雅的面孔都扭曲起来:“猜忌良臣,诽谤大将,这便是尔等做派?”
他一拂衣袖,厉声道:“竖子不足与谋!”
李日宣淡然喝茶,崇祯帝也是默默看着陈新甲,眼中闪动莫名的光芒。
他柔声道:“陈卿稍安勿躁,忠勇伯的忠心,朕自然是知道的,还是听听首辅如何说。”
周延儒一直静静听着阁臣争论,对王斗这个人,他也重点了解过,皇帝虽说一直忌讳“通内”与“朋比”,然眼下的阁臣,没有大将在外撑腰,是在内阁内坐不安稳的,便若张居正,当年也需要戚继光援引。
王斗崛起后,一直游离派系斗争外缘,便以周延儒的城府,也猜不透他内心想法。很多人以为王斗是杨嗣昌,陈新甲一系,其实周延儒知道,更多是陈新甲等人,借助王斗的光芒。
对王斗来说,大臣在外的支持,有,也是锦上添花,没有,也不妨碍他继续升官发财,成为大明焦点,国之重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