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对细眯眼闪着寒光:“袁将军曾有言,开封府大部分官兵,已经到洛阳救援。如此算来,开封府内便是兵力空虚,正好给我义军可乘之机。若我大军佯攻开封,洛阳的开封府官兵就不得不派出一部回援。”
他道:“开封至洛阳四百里,我义军同样有可乘之机!这四百里路途,两侧山地起伏,大有伏击之所。王斗肯定只在洛阳,援救定是别部无疑,我义军伏击不了王斗的军马,还伏击不了回援的官兵?”
他嘿嘿而笑:“或许,因此而下开封也说不定,开封府城不比洛阳,省城所在,户口更多,财帛更众,比洛阳富足数倍,若下开封……”
堂内各人眼睛都是亮起来,李自成也现出注意的神情。
看各人的神情,宋献策心下满意,他续道:“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伏击不成,开封不下,洛阳城也因此减少防守兵力,使我义军攻城更为容易。”
他道:“不但如此,我义军还可佯攻汝州,依刘将军所言,他攻打汝州多日,州城已是强弩之末,因为王斗与陈永福的援兵而解围。现在二人皆到洛阳,我义军大可派出大军继续围攻,洛阳若援救,又减少他们的兵力,若是不救,便可顺势而下汝州城池。”
“汝州富足,城周九里,与洛阳城大小无二,若能取之,定然大大增加我义军的力量。”
堂内各人皆是兴奋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李自成也是抚掌而笑:“妙,妙,军师真是才智非凡,不愧为我义军的智囊脑袋。”
他有些急迫地道:“军师,卜个卦吧,看看这次攻打洛阳,到底是凶是吉。”
宋献策拱了拱手,道:“学生领命。”
一般卜卦有四种方法,揲蓍法,简化揲蓍法,金钱卦法,太极丸法,宋献策使用的正是揲蓍法,四种内最难的一种。几根筮竹在他手上灵巧的摆动,不时发出悦耳的相碰之音。
堂内各人都是伸长脖子看着这边,很多闯将看向宋献策时,眼内都充满敬畏。
只有李岩微笑而坐,神情中不以为然。他是正统的儒家子弟,子不语乱力怪神,虽说占卜之事也算博大精深,内中有深厚的易经诸学支撑,不过军国大事放在区区一副卦象上,却是草率了。
几阵筮竹的声音后,宋献策停下了动作,抚摸他稀稀拉拉的几根胡须沉吟。
李自成迫不及待道:“怎么样军师,是凶是吉?”
宋献策开口说话,他声音忽大忽小,飘忽不定:“比,吉。原筮,元永贞,无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