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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荣晟同样与甲内兄弟围绕一圈闲聊,他的甲长是个经历过通州,巨鹿,平谷等一系列战事的老兵,以前只是个普通的长枪兵,战后升为甲长。管着赵荣晟等一甲的新兵蛋子。

虽说他们成军也有一年多,不过没有上过战场,在老兵们眼中,永远都是新兵蛋子。

“与土匪作战没意思,要打仗,还要跟鞑子拼才有意思,刀刀见血,痛快!”

老兵的口气懒洋洋的,但他说出的话总让人热血沸腾,赵荣晟等人平日最喜欢的,也是磨着甲长谈论巨鹿之战的情形。想象当时战场的惨烈,赵荣晟心中总有一股热血象要喷出来一样,只恨当时自己没在场。

“当时那场仗,真惨!”

老兵又在追忆往事:“卢督臣战死了,明威将军战死了,武德将军战死了,我甲内的兄弟也全部死了,只余我一个……”

老兵的口气很平静,但语中的悲凉却怎么也掩盖不住,他脸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使得他的脸看上去有些奇怪。不过有他在甲内,几个新兵蛋子都很安心,上过战场,有丰富作战经验的老兵在身边,总让人安心的。

赵荣晟握紧自己的拳头,拼命往地上击打,打得地下泥土现出一个大坑,他一激动就这样。

他叫道:“恨啊,去年自己不得出战,否则老赵我早砍了几个鞑子脑袋。”

虽然去年那场战听得人热血沸腾,但甲内几个新兵蛋子回到现实,还是有些担心:“孙甲长,这次剿匪,我们可会有危险?”

虽说操练久了,没上过战场,本能的总会有些紧张。

几人话刚出口,赵荣晟已是怒道:“赖得祥,罗良佐你们几人,面对一些匪徒都害怕,以后怎么与鞑子作战?你们说的话,真是丢了我们舜乡军的脸。”

那几人面上挂不住,七嘴八舌地道:“老赵,话不能这样说,刀枪无眼的,多向孙甲长讨教也是好的,兄弟们伤亡你也不愿看到不是?”

虽说赵荣晟二十出头,但他平日都是大大咧咧自称“老赵”,甲内兄弟也是这样称呼他。

看着几人争论,孙甲长温和地笑起来,他的目光看着麾下几人,便如父亲看向争得脸红脖子粗的儿子们一般。其实他不过三十多岁,但经历连番大战,见多生死,却有如看破红尘。

他能理解甲内兄弟的心情,没上过战场,谁不害怕呢?当年自己不是一样?

他说道:“明日作战,不会有任何危险,那些土寇,连弓箭鸟铳都没几把。我军火铳犀利,远远的就可以将他们打溃,或许用不上长枪兵兄弟作战,战事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