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逼人,夹着一股一股股难闻的血腥味,刺鼻的硝烟味还没完全散去,吸入肺中,让韩仲连打几个喷嚏。周边甲叶锵锵声不断,虽然天气极冷,但各军士呼着浓浓的白气,还是热火朝天地忙活着,一边各人兴奋的议论声传来。
“韩千总,壕沟内的鞑子尸体不好搬啊?”
几个手脚冻得青肿的军士向韩仲抱怨道。第一道矮墙壕沟间的清军尸体填得颇满,虽然他们的尸体硬挺,又汇合了结冰的鲜血,结成牢固的一团,不过搬运还是容易。
只是余者几道壕沟,那高高的壕沟滑溜,下面还有许多尖锐的木刺,跳入壕沟之内,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众人看各道壕沟间有多具清军尸体,横七竖八,死相各异,或被火铳打死,或是摔入壕沟内被刺成肉串。
“笨啊,你们不会找一些长钩来吗?再向兄弟部队借一些钩镰枪来。”
韩仲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一边感慨自己的聪明。
那些军士回醒过来,七手八脚地去找长钩了。
王斗在各将官的陪同下,静静地站在一条通道上,脚下满是清兵的内脏与血迹,还有他们一条条散落的大腿小腿,手掌手臂之类的东西。无一例外的,全在酷寒的天气中冻成硬硬的一块,混着鲜血,与地面泥土劳劳沾冻在一起。
寒风瑟瑟,王斗站在血肉战场上一动不动,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有寒风不时撩起他鲜红的披风大氅。
周边不时传来将士们兴高采烈的打扫场战声音。他们将一具具清军尸体搬入土墙防线内,所有的兵器旗号皆是收拾,还有各条通道上残破的战车也是推入土墙内。
不管怎么说,这些残破的战车,劈来生火取暖也是好的。保持通道顺畅,方便那些清兵再次冲锋也是一个考量。
一具具清军尸体搬入土墙内,慢慢堆得有如小山一般。
“应该有好几百颗首级,上千副盔甲……”
王斗听到身旁各将官的议论声,他在防线外走了一圈,又回到土墙内。在尸堆的旁边,钟调阳辎重队的辎兵们,不少人拿着短斧,有如屠夫砍猪一样,将那些清军的脑袋一颗颗砍下,又剥下他们的盔甲。
营部的镇抚官员们,则是拿着文册,登记首级缴获。
最后统计出来:“将军,此战我军共斩首五百七十五级,盔甲一千余三十一副……”
毕竟死去的许多清兵都是重甲,他们除有镶铁棉甲外,内中多着锁子甲。这些盔甲虽被火铳火炮打破,不过修补后还是可以使用的。到了现在,王斗已经从清兵手上缴获了盔甲四千多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