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七年后3

“不行,你以为我会因为几句解释相信你吗?你分明就是不想和我在一起呆半个月,也不愿意吃我做的饭,回来也不理我,我干嘛不和你分手。”

“那是,那是因为我担心你会觉得我烦,看到我的脸太久会觉得厌烦,讨厌我一直打排球,讨厌为我一直做饭,所以,所以我……”

“哪里有为你一直做饭啊,你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啊,影山。”

“是我,是我太异想天开了……”影山飞雄说着说着,声音小了起来,不知何时重新抱着女朋友的手微微收紧了一点,搂住了她的腰,他低垂着头,什么也不想申辩了,只觉得整个人已经被连环攻击到没有反击的血量了,可就算这样,他还是想说出他最后一个请求。

“能不能,还叫我,飞、飞雄?”他小声问。

小鸟游千代看着完全不敢和自己对视的男友,抿了抿唇,问:“分手了再直呼其名不太好吧。”

“……真的,真的要分手吗?”

“如果我说要呢?”

话音未落,小鸟游千代感觉抱着自己腰的手收紧了,像是铁做的似的不愿意放开,可在这种情况下,他还克制自己,让自己不勒到她难受,而后,她看见影山飞雄彻底低下了头,靠近自己,扑面而来的是属于他本身的气味,而后,他用那毛茸茸的头发蹭了一下她的脖子,像动物一样在她的脖颈处呼吸了几下,带来痒意。

小鸟游千代为这在争吵中的亲密接触弄的手足无措,她想向后仰,可自己还坐在对方腿上,于是,只能稍微有些僵硬,强撑着问:“干、干什——”

“我不想分手,但是,好像,不能不想。”影山沉默了一会儿,说,“所以,想,记住……”

记住什么呢?记住抱住她的感觉,记住她身上的味道,可这些东西他早就记住了,所以,他其实还是不太舍得,就是不想松手,想多抱她一会儿。

明明她做的猪肉咖喱还在胃里没有消化,可现在她就要离开了,这么一想,刚刚吃下去的所有东西都要因为悲伤吐出来了,影山飞雄只觉得心脏不知被谁捏住,也许是被小鸟游千代捏住了,马上就要在她颈边窒息而死了。

“……笨蛋。”为这话,小鸟游千代忍不住笑了起来,终于,在这场拉锯战中,她终于没狠下心,抬手摸了摸他就这样轻易对她露出来的后颈,咬了咬嘴唇,明明脸上还有泪痕,眼睫毛还湿漉漉,脸颊也红红的,脸上却已经有了笑意了。

她微微低下头,感觉颈间为这动作被对方的头发摩擦带来痒意,她压下一点羞涩,轻声说,细如蚊蝇:“那你亲亲我吧。”

于是,在她话出口的那一瞬间,影山飞雄猛地抬眸,那张一般没什么表情的脸在此刻露出激动的,雀跃的不像是他能露出的表情,一切失落和懊悔一扫而空,那双深邃的,深色的眼睛不知怎么亮起了光来。

在这时候,他没有问‘真的吗’,因为不需要别人告诉他,他也知道这样的话会惹她讨厌,而且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球已经到手中,再也没有犹豫的时间了。

于是,他只是抬手,擦掉小鸟游千代眼角上最后一点眼泪,然后,轻轻地,轻轻地低下头,亲了一下她的眼角,然后直起身,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表情,直到确定她没有再哭下去意思的时候才悄悄松了口气。

“抱、抱歉。”他说,稍微收紧了一点抱住小鸟游千代的力度,让她能靠在自己身上,见她没有反抗,才算放下心,解释道,“从来没想让你哭的。”

“有什么用,不还是哭了吗。”小鸟游千代没好气的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气恼刚刚哭的不停的自己,又气恼莫名其妙来这一遭的男友,可她最后还是没撒气,只是说,“不过你以后厌倦我了,一定要和我说,不要闷着,也不要像今天这样弯弯绕绕噢。”

“不会厌倦的!”

影山飞雄毫不犹豫,从来没有这么坚决地回答。

可小鸟游千代却偏偏要和他唱反调,撇了撇嘴,靠着他肩膀,头却扭到一边,说:“……现在说的太笃定了,哪里知道你未来会想什么?”

“不会厌倦的!”他这样强调,又似乎觉得这样的话太没有说服力,在短暂思考后,又很难得地添了一句,“这辈子只会喜欢你一个。”

小鸟游千代一愣,忍不住说:“从哪里学会的情话?一点不像你会说的。”

他迟疑了一下:“……那,会像喜欢排球一样喜欢你一辈子。”

“噗,好,这个好像你!就是好煞风景……”

影山低头看小鸟游千代,看她还红着的眼角,看她脸上还没干的泪痕,很多人告诉过他如何表白,但他没怎么放在心上,现在,突然灵光乍现似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于是,神使鬼差地,他说:“我一直爱你。”

为这突如其来的一记直球,小鸟游千代也没抵挡得住,脸上浮出一点红,又把好不容易才扭过来的脸撇过去,低低地应了声:“嗯。”

而后,在短暂沉默后,小鸟游千代咬了咬嘴唇,用力很大,影山飞雄看不过去,伸手轻轻掰了一下她的下唇,把她的嘴唇从牙齿中解救出来,他摸了摸对方已经有很深齿痕的,红艳艳的嘴唇,问:“怎么了?”

小鸟游千代抬眸,用那双浅棕色的眼轻轻地,毫无力道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垂下头,小声说:“……对不起!”

影山不解:“为什么突然道歉?”

“嗯……其实后来我就没有那么生气了,是故意耍你,想看你难过,看你不舍得我。”她这么说着,忍不住低头弄起了自己的手指甲,略有些心虚地不敢去看他。

可影山不觉得这有什么错的,他顿了一下,稍微思考了一会儿,说:“没关系,发脾气也、也、也很可爱,哭起来也很可爱,只要不说分手,怎么样都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