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

猛地刹住车的影山顿住了，他微微侧身，伸手接住了身后差点直接栽下去的女生，用力一扯把她拉住，护在了身后。

他们现在站在楼梯的转角处，上面有怪物八只手的缓缓爬下来，下面有站着的，像被砍断手脚的长发人一蹦一跳地往上走。

明明是夏天，但楼梯间却恍若冰窟。

影山和小鸟游千代死死贴着墙壁，小鸟游在里，影山为她构建出了一个只能说比他自己稍微安全了一点的三角区域，他似乎不太想让背后的女生看见面前这恐怖的画面，可透过空隙，小鸟游早已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前有狼后有虎，已经无处可逃了。

他们俩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影、影山……”小鸟游微微用力，挣脱了影山那已经有些僵硬的，正握着她的手，而后，犹豫了一下，最终闭上眼，用力从后面抱住了他。

既然已经无路可逃，那，那就再勇敢一点，做这辈子最后一次冒险吧，反正都要死了，抱一抱又怎么了嘛！

她的手环住了影山的腰，隔着很薄的t恤，影山只感觉腰间烙了一圈火，而抱着影山的小鸟游，只觉得对方身上的热意已经从手上蔓延到了脸上。

可与她的动作不同，她的语气却不亲密，是带着哭腔的，带着一点女孩子闹脾气时候的娇俏，一点不乐意，却不是真的责怪：

“都怪你，你要是晚一天说，早一天说，让我们在四点之前出校门，我们就不会这样了！”

实在无法反驳的影山沉默了一瞬：“抱歉。”

小鸟游千代呼出一口气，索性把脸埋进影山的背里，她已经没有勇气再抬头看一眼那些怪物了，只敢声音闷闷，但大声地呛他：“这种时候就不要说抱歉了！！请告诉我你刚刚到底想说什么吧！！”

就算要死了，也让她听到那句话再死吧，求求了，她已经等了这么久，也为此努力了这么久了，虽然死亡是那么令人恐惧，可一想到要和影山一起死去，临死之前能听到他的告白，似乎也不是那么恐怖了。

“其实我……”影山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瞬纠结，“我知道应该拦谁的球了。”

小鸟游千代：“什么？”

那个时候在看台下，他看见小鸟游千代看着他说出那句台词的时候，影山飞雄突然意识到，在他的假想中站在对面排球场，隔着网将要托球的二传手不是别人，正是小鸟游千代本人。

她托球不准，跳的也不高，而且出于某种直觉，他想，她应该不会托球给任何人，只会——

‘二次传球’。

那么，只要接住她的球，一切都迎刃而解，因为一切的不对劲都是从她开始，而在那样的情况下，好像上天都知道他不擅长思考，所以特意把一切都告诉他，为他的解谜开路。

他想起刚刚五条悟念的台词说，只有爱让人喜怒无常，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