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府中,李泰满面春风,背负双手悠闲地在庭院中的春华池边散步,当初李世民将这座宅院赐予李泰时就考虑到他雅好文学,喜山水。这春华池面积颇大,几乎占了王府三分之一的面积,池畔假山草木高低相叠,小径通幽,一条卵石路绕着池子饶了一圈,池中,来自大唐各地的名贵金鲤鱼欢畅地游玩,一如李泰此时的心境。

“颉利这一逃脱虽说是我大唐一大遗患,但却给了殿下一个一石三鸟的机会,首先是太子,虽说这件事和太子没有太大关系,但毕竟这人是太子送进去的,太子府的人也和这常氏有来往,不能说他是谋反,但告他一个失察之罪还是足够的,而那个李愔现在就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他和那个艺妓的事情可是满长安的人都知道的!”说话这人剑眉星目,方面朱口,轻摇折扇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话语间难掩心中傲气。

“遗爱所言有理!”李泰捡起一枚石子扔向池中的鱼群,鱼群受惊迅速四散开来,沉入了水底,这华服公子正是房玄龄的儿子房遗爱,杜荷跟了太子以后,房遗爱不甘寂寞投入魏王麾下,房谋杜断在他看来只是个笑话,他一直以为杜如晦比起他父亲还差得远,因此也是和那杜荷暗中较劲。

李泰右侧还有一人,此人穿着红色圆领长袍,面若刀削,他是柴绍的儿子柴令武,也是李泰的表哥,他的母亲正是高祖李渊的女儿平阳昭公主。

听到房遗爱的话,他道:“那这三鸟必是李恪了,只是李恪念着李愔的兄弟之情,可是李恪的亲信却未必这样想,他们跟着李恪可是想着有一天李恪登上皇位他们也跟着鸡犬升天,现在李愔这样得宠,他们心里会好受吗?不过,这样我们不是帮了李恪吗?”

“否也,这就是第三只鸟的正真意义,如果李恪的人不帮李愔说话,那么李愔就会和李恪心生嫌隙,从此让他们兄弟二人形同陌路,互为仇敌!”房遗爱轻摇纸扇道。

李泰点了点头,道:“李愔是不会被按谋逆论处的,虽然李愔现在一身脏,但流言的时间和颉利逃走的时间太接近了,任谁都会怀疑这不过是常氏的阴谋,只是可能因为救颉利暴露自己以后,常氏提前利用了这枚棋子而已,如果晚一些,等那个罗小伊刺杀父皇以后,李愔恐怕是必死,可惜了!”

“殿下不必忧虑,虽然不能致他于死地,但是把他赶出长安却是足够,毕竟把一个背负谋逆罪名的皇子留在长安,会惹得满朝非议,皇上也不得不考虑大臣们的意见!”房遗爱说道。

此时的蜀王府,李恪的境况和房遗爱的猜测一般无二,面对李恪的要求,亲近李恪的几个大臣都选择了沉默。

“殿下,我知道你和李愔的情谊深厚,但如果是以前放荡不羁的李愔我明天一定会力保六殿下,只是如今的李愔让臣也是看不透了,你看看他这个几个月的所为,胜过了所有的皇子们,皇上看向李愔的眼神你没注意到吗?你的心里就没有感觉吗?”岑文本劝说道。

“是啊,殿下!”不少人附和道。

“可那毕竟是我的亲弟弟,我能看着他被太子和李泰的人攻击而不管吗?我不求你们保住他现在的荣华富贵,只是一条,推荐他入蜀,这样他既不能对我形成威胁,又能尽了我的兄弟之情,行吗?”房遗爱没有算到,李愔和李恪早就和盘托出了自己的计划。

“这个倒是可以!”岑文本道,远离了政治权利中心,李愔基本就淡出争夺皇位的圈子。

李恪松了口气,没想到李愔居然把这一条也想到了。

轻轻的马蹄声“哒哒”的响着,李愔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初唐时期益州的经济文化已经开始蓬勃发展,到了唐朝中期已经有了扬一益二的说法,李愔正是看中这个潜力股才转向益州,但这也只是他一个人的想法,除了李恪,他已经联系了自己所有能动用的关系。